第114章 再上重阳宫
封于修双剑回鞘，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自己现在总算是武力拉到了最巅峰，想来这个世界没有谁能与双剑在手的自己一较高下了。
他转身抱起还在震惊之中的小杨康，又对抓耳挠腮的老顽童周伯通笑着说：“周大哥，独孤九剑的要诀路上慢慢讲给你听。不过你不怎么使剑，恐怕要像重剑剑法那样理解不了。”
“你先别管我理解不理解，你就说说看嘛！”老顽童迫不及待地叫嚷着。
“那好，咱们边走边说。”
山间小径上，封于修抱着小杨康缓步而行，清风拂过他的衣袂，在晨光中勾勒出一道飘逸的身影。一边走着，一边开始讲独孤九剑的要诀，“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随着口诀徐徐道出，封于修左手在空中划出玄妙的轨迹，指尖所过之处，仿佛有无形的剑气流转。小杨康睁大眼睛，努力记下每一个字，他虽然完全听不懂，却知道这是极上乘的剑法，记下总没错。虽然懵懂，却隐约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天地至理。
一旁的周伯通却是抓耳挠腮，活像只坐立不安的猴子。他时而揪着自己乱蓬蓬的白发，时而扯着胡须，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等等等等！”他突然蹦到封于修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兄弟啊，这'甲转丙'是往左转还是往右转？'水火相激'是要先出火掌还是水掌？”
封于修忍俊不禁，看着这位武功盖世却对剑法一窍不通的老友，心中既觉好笑又感无奈。他想起前世令狐冲习剑时的情景——他自幼习剑，剑法造诣已然不凡，性格又与独孤九剑“无招胜有招“的意境天然契合，才能在短短数日内领悟精髓。周伯通则恰巧相反。
“周大哥，”封于修温声劝道，“剑道如登山，需循序渐进。不如你先从全真剑法开始...”
“从全真剑法开始...那还是算了！”周伯通听到这里，犹豫片刻，突然像孩子般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就不想学剑，背着把剑多麻烦！上次我师兄给我的宝剑，我嫌重扔在终南山了，害得丘处机那小子找了好几年！”说着还做了个鬼脸，“再说了，拳脚又丢不了，多灵活，干嘛要被一把铁片子束缚住？”
封于修闻言一怔，随即朗声大笑。这理由当真是周伯通式的任性，却也透着几分歪理。他低头看了眼怀中认真思索的小杨康，又望了望蹦蹦跳跳走在前面的周伯通，忽然觉得，武学之道本就该如此——有人执着求索，有人率性而为，各得其所，方显江湖本色。
晨雾渐渐散去，三人的身影在山路上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周伯通哼唱的小调，和封于修不时补充的剑理讲解，在山谷间悠悠回荡。
终南山麓，云雾缭绕。
封于修一袭青衫走在最前，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周伯通和好奇张望的小杨康。山道蜿蜒，松涛阵阵，远处重阳宫的飞檐已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站住！大胆妖人，居然敢擅闯终南山！”
一声厉喝突然打破山间宁静。只见七名身着道袍的年轻弟子从林中跃出，手中长剑寒光闪烁，瞬间结成天罡北斗阵势，将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弟子脸色紧绷，剑尖微微颤抖。白驼山庄妖人进攻重阳宫，他们奉命在此拦截，只是据说妖人凶狠异常，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个任务。
封于修正要开口解释，身旁却传来一声欢呼：“好玩好玩！许久没见这些小牛鼻子了，跟你们玩玩也好。”
周伯通花白头发飞扬，已经像只大马猴般窜了出去。
“周大哥且慢——”封于修话音未落，场中已然大乱。
周伯通身形如鬼魅，在剑阵中穿行自如。他也不用兵器，只是随手折了根树枝，嘴里还哼着小调：“左三圈，右三圈...“那树枝在他手中竟似神兵利器，每次轻点都精准命中弟子们的手腕。
“哎哟！“
“我的剑！“
七柄长剑叮叮当当落了一地。周伯通玩心大起，时而用“空明拳“的柔劲将弟子们推得东倒西歪，时而施展“双手互搏“，左手画圆右手画方，逗得小杨康拍手直笑。
不过片刻功夫，七名弟子已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个个鼻青脸肿。他们惊恐地望着这个疯疯癫癫的花白头发老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天罡北斗阵在这人面前如同儿戏。
封于修上前一步，叹道：“你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在下郭啸天，与丘真人是故人，这次是应约带康儿前来拜见。这位周伯通却是你们重阳祖师的师弟，你们的师叔祖，你们怎好与他动手？这不是忤逆犯上吗？”
“师、师叔祖？！”
这几个弟子吓了一大跳，突然，一个年长些的弟子瞪大眼睛，颤抖着指向周伯通腰间——那里挂着一块古朴的玉佩，正是当年王重阳亲赐的信物。
七名弟子顿时面如土色，齐刷刷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弟子有眼无珠，冒犯师叔祖，罪该万死！“
周伯通却像没事人似的，蹲在一个弟子面前，用手指戳了戳对方肿起的脸颊：“咦？你这包鼓得跟馒头似的，要不要我帮你戳破？“
那弟子吓得直哆嗦，连说“不敢劳烦师叔祖“。
封于修无奈摇头，上前扶起众弟子：“诸位请起，这是一场误会。“他看了眼还在玩闹的周伯通，又补充道：“周大哥童心未泯，不会与晚辈计较。“
小杨康躲在封于修身后，探出脑袋偷看这些狼狈的道士，心里暗想：原来这个疯老头这么厉害？那他的武功我一定要学到手！
“什么？老毒物打上重阳宫了？！“
周伯通原本嬉笑的表情瞬间凝固，白发无风自动，眼中精光暴涨。那弟子被他突然爆发的气势吓得后退两步，结结巴巴道：“正、正是...欧阳锋半个时辰前破了山门大阵，如今丘师叔他们正死守藏经阁...“
封于修脸色骤变，右手不自觉地按上腰间玄铁重剑。小杨康感觉到气氛突变，下意识抓住了封于修的衣角。
“走！“
周伯通一声长啸，身形如白鹤冲天而起，竟在陡峭的山壁上踏出连环虚影，转眼间已跃上数十丈高的石阶。封于修抱起小杨康，沉声道：“抱紧我！“说罢施展轻功紧随其后，青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山路两旁的松柏急速倒退。小杨康死死闭着眼睛，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啸，间或传来封于修急促的呼吸声。他偷偷睁开一条缝，只见远处重阳宫方向火光冲天，黑烟如巨龙般翻滚而上。
重阳宫前的青石广场上，鲜血已浸透了千年古砖。封于修三人冲上最后一级石阶时，眼前的惨烈景象令他们呼吸为之一窒——
数十名白驼山庄的灰衣死士如潮水般涌向大殿，手中弯刀泛着淬毒的幽光。全真弟子们结成剑阵死守台阶，可每倒下一个人，防线就被撕开一道血口。广场东南角，七名白袍道人正与一道鬼魅般的灰影缠斗，剑光如虹却始终困不住那人形毒龙。
“是天罡北斗阵！“周伯通瞳孔骤缩。只见阵中谭处端脸色发黑，左臂无力垂着，显然中了剧毒。欧阳锋蛇杖如活物般穿梭在剑光间隙，每次突刺都逼得七子阵型大乱。马钰道袍染血，丘处机剑招已现迟滞，最危急的是刘处玄——他右肩被蛇杖擦过，整条手臂都泛起了骇人的青紫色。
“老毒物！“周伯通须发皆张，立即飞身加入战局，封于修青光利剑“铮“地出鞘。
封于修身形如鬼魅般掠入敌阵，青光利剑在晨光中划出十八道凄艳的弧线。每一剑都精准刺入白驼山庄高手的咽喉，剑尖带起的血珠尚未落地，他的身影已闪至下一个目标身前。
“嗤——“
第七名灰衣人捂着喷血的脖颈倒下时，剩余的死士终于露出惧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剑法——那柄青光闪烁的利剑仿佛能预判所有攻势，总在他们招式将出未出之际，抢先一步刺入破绽。
“是江南神剑郭大侠！“一名全真弟子认出来封于修，激动大喊起来。全真弟子士气顿时为之一振。
只见封于修左手剑招忽变“破箭式“，剑光如暴雨倾泻，三名正欲放暗器的白驼山庄高手应声倒地；右手重剑却使出一招“破枪式“，玄铁剑身横扫千军，将五杆长枪齐齐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