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正的司法程序无法确保正确的结论

第一节
程序公正有助于减少但不能消除错案

错案，一般就实体而言，属于实体不公正、不正义。有罪者罚，无辜不罚，是实体正义的体现。错案往往错罚无辜，违背实体正义。

程序公正虽有保障实体公正之功能，但两者不能混为一谈，或者相互替代。只重视实体公正而轻视程序公正固然不可取，只重视程序公正而忽视实体公正也不见得高明。理想的司法状态始终是：在程序公正得到实现的同时，也能够实现实体公正。

有人谓：实体公正看不见、摸不着，诉讼中真正值得追求的，只有程序公正。这话恐怕没经过大脑。对于裁判者来说，实体公正也许看不见、摸不着，甚至也不关心，但对于被刑事追诉的人，实体公正绝对不是看不见、摸不着和不必关心的；不仅如此，对于被害者来说，实体公正有没有得到伸张，如鱼在水，冷暖自知。

实体正义的实现，离不开程序法的运用。程序法规定允当，可以有效遏制公权力的滥用，为人权提供有力的保障。这就是程序正义与实体正义的关系。许多侵犯人权的做法，既违背程序公正，也损害实体公正，刑讯就是如此——刑讯不仅侵犯人权，而且由刑讯获得的口供，有可能虚假，当刑讯应用于无辜者时更是如此。因此，程序公正对于人权就有保障功能，对于发现真实也具有积极意义。

但要是以为程序公正能够确保实体公正，就未免过于天真了。本章选择的三个案例，在程序上都没有明显瑕疵，但都属于错案，说明程序公正在遏制错案方面只能收到部分功效，要防止错案，不能仅以实现程序公正为满足，还需要研究造成错案的其他原因，对症下药，才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