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别再让我报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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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怎么只有一个浴桶?

是夜,临江县。

夜深人静,临江镖局议事堂灯火通明。

总镖头陆风生得豹头环眼,大马金刀坐在正中,放下酒坛,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酒渍。

铁羽书生左右踱步,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折扇,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堂下其他三位镖头小声交头接耳。

“都已经戌时了,程远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山脚有咱们的人接应,再等等吧。”

月前,临江镖局来了个女子,身材娇小,带着傩面,说要押秘镖。

本以为是让秘密护送什么违禁造物,却见她拿出来一张地图,让他们去隐雾山找墓。

隐雾山方圆百里,终年雾气弥漫,鸟兽绝迹,俨然一片死地。

前朝时,曾有离州商贾不信邪,不想绕远路,打算横穿隐雾山来扬州经商,请了两大镖局押镖,声势浩大。

结果,百十号人进去了再也没出来。

眼下就算有墓葬地图,想做重赏之下的勇夫也得掂量掂量。

陆风是想拒绝的,奈何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金饼,丹药,功法,美女……尽可随意开口。

活了半辈子,没见过这种大主顾。

对那女子的身份,他心下有所猜测。

江湖上有能力且有信誉玩“重赏买命驱勇夫”这套的,只有猎宝一脉。

临江镖局没有拒绝的自由,得罪不起这尊大佛。

手下人至今未归,他们嘴上乐观,心下已经猜到结果。

就在这时,有镖师回来报信。

陆风,铁羽书生等人立马站起来,迫切道:“怎么样,找到程镖头他们没有?”

“找到了,但……都死了。”

议事堂针落可闻,只有陆风大口饮酒的咕噜声。

院外,火把映照下,裹尸布上渗出来的血水泥汤清晰可见。

陆风掀开尸布,一个趔趄后退两步,其他人纷纷别开脑袋不忍再看。

他们刀头舔血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此等死状。

尸体根本看不出人形,像是大雨天土崩瓦解的泥像,只能从衣服残片处辨别身份。

铁羽书生忍住胃里的翻涌,检查一番后,皱眉道:“你们还记得小时候玩的砸泥饼吗?”

“什么意思?”众人奇怪。

铁羽书生抓了一个稀泥丸,往地上一扔。

啪叽——!

泥丸瘫成泥饼,四分五裂,点点雨水渗出。

“老程他们大概就是这么死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

死去的人里,程远中星位境界,已经完成炼皮,炼肉,炼筋,只差炼骨就可中星位大成。

其他九人处于武道入门的小星位阶段,可身子骨也绝非凡夫俗子可比。

在场众人,陆风大星位境界,锤炼出外罡,实力最强,筋骨皮肉打磨得混元如一,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饶是如此,他使出吃奶的劲也做不到把人硬生生打爆。

更别说还有人死后尸变的怨气加持,实力往往比生前更强,却连全尸都没留住。

隐雾山实在太可怕了,前去接应的兄弟们能活着回来,已经是祖坟冒青烟。

另一边,铁羽书生仔细询问了手下人前去接应的经过。

“尸体附近发现一处露天墓穴?”

“正是,墓里有一口空棺,边上还有几个土坑,应该是程镖头他们挖的。”

“哦,守在山脚的兄弟们还看到一男一女从隐雾山下来。”

几大镖头眼前一亮,互相看了看。

“莫非就是那女人要我们找的墓穴?”

“可……墓里的东西呢?什么都没有我们怎么交差?”

“你们说,会不会是墓里的东西杀了老程?”

“……”

一直沉默的陆风开口道:“那一男一女是怎么回事?除了我们还有不要命的人在隐雾山活动?”

镖师挠了挠头,回道:“当时离得远没太看清,只记得女人背着包裹,男人满头白发,应该是一对父女,风尘仆仆的,不像临江本地人。”

“可有派人盯着他们?”

“大哥放心,兄弟们机灵着呢,当时就觉得这俩人形迹可疑,害怕暴露不敢贸然跟踪,一路打探,问了集市百姓,他们就住在同福客栈。”

“干的好!”

陆风毫不吝啬地大加赞赏,不愧是能跟他出生入死活到现在的兄弟,一点也不比正儿八经的斥候差。

铁羽书生折扇开合,闻言好奇道:“大哥打算怎么做?”

陆风目光幽幽:“盯紧他们,万万不可打草惊蛇,不管他们二人进隐雾山做什么,能活着出来,运气和实力总得有一样。”

“金饼没了还能再挣,兄弟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唉,若是我武道再高些,或许就有资格说拒绝,兄弟们也就不会送命……”

铁羽书生心头微动,暗暗皱眉。

一觉醒来死了十个兄弟,大哥难受,他又何尝不是?

可江湖不就这样吗?就算武道再高,依旧命比纸薄。

大哥老了,怕是已经忘了踏足武道的初心。

当初兄弟们聚义在此,哪是偏安一隅做什么镖头啊?

天地广阔,谁想一辈子窝在临江?

谁想做守门之犬,挣点金饼养老?

他要把这趟买卖办好,得到那女人的赏识,见识更大的世界。

他不想默默无闻的活,不想籍籍无名的死!

铁羽书生对陆风的决策并不认可,其他三个镖头也都各怀心事。

……

同福客栈。

店小二收拾走碗筷,送来热水。

徐如卿试了试水温,问道:“怎么只有一个浴桶?”

“女侠见谅,小店浴桶本就不多,其他客人也在用,就剩这一个了。”

徐如卿回头看了看床上的梁缘,满目狐疑,“真就一个?”

小二哥一脸无辜,点头如捣蒜。

小二走后,徐如卿锁好门窗,拉上屏风,自顾自宽衣解带。

烛光在屏风上连连跳动,晕开层层涟漪。徐如卿立在踏跺边缘,指尖搭上莲花发簪的瞬间,三千青丝已然飞流直下斜斜垂落。

束腰轻解,青裙层层委地,露出内里的素纱裆衣。

丝帛坠入雾霭的声响落在耳边,直教人心头攒动,静念不能。

迈开玉腿,足尖试探着点入热流,羊脂玉般丝光滑的脊背没入氤氲水雾,垂落的青丝也跟着铺散水中,随着抬臂动作在烛火下泛起粼粼波光。

“只有一个浴桶,等我洗完了你再洗。”

听到撩拨飞溅的水花声,梁缘直挺挺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屏风。

烛光下,美人沐浴的阴影在水雾氤氲间若隐若现,衣裙搭在水墨屏风上,恍若春日里最后一脉将谢未谢的垂丝海棠。

“Σ(°Д°;”

“你怎么就脱衣服洗上了?我还在屋里呢!”

徐如卿心里又害怕又羞涩,嘴上大大咧咧道:“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这不是你说的嘛,再说了,你可是正人君子,又不会偷看。”

梁缘走下床。

“我的确是正人君子,但更是男人呀,你对我的自信怎么比我自己还多?”

听到脚步声,徐如卿擦洗身子的动作顿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