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青铜火种
铸铁气缸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冷光,发出了如刀锋般的光芒,林夏的指尖刚触到压力阀,整座工坊突然响起蜂群振翅般的嗡鸣。那些悬挂在横梁上的青铜编钟无人自鸣,仿佛在寓意着事情的不凡。十二律音阶竟与示波器波形完美契合。她后退半步踩到地砖上的河图纹样,凹陷的洛书数理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
“别碰玄武位齿轮!”萧景珩的暴喝从身后传来,玄铁战甲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林夏的手腕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影子正与穹顶星图中的危月燕重叠,而本该是木制轴承的位置,竟嵌着半块残破的电路板——那上面用金丝镶嵌的Intel标志正泛着幽蓝微光。
“这......”林夏小声的嘀咕着
“这什么这,你差点闯祸了你只不知道!”萧景珩大声喝道。
跪伏在地的工匠们突然齐声诵起《鲁班经》,整齐划一的声音让人身心一颤。为首的白发老者颤抖着举起鎏金罗盘。铜制天池中的磁针疯狂旋转,最后直指熔炉方向:“荧惑守心,紫薇东移...王爷,天工炉的量子涨落值已突破九宫格!”
林夏顺着老匠人枯槁的手指望去。那座五丈高的熔炉竟是以三星堆青铜神树为基座改造的量子反应堆,在炉心投射出不断坍缩的克莱因瓶模型。更骇人的是炉壁铭文——用梵文雕刻的薛定谔方程下方,竟用楔形文字注释着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
“在不停炉号出现问题的!”老者大喊......
“现在就想停也停不了”萧景珩小声的说着“最后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萧景珩甩出袖中怀表的力道像在掷出暗器,黄铜表盖弹开的瞬间。表盘上的啄木鸟彩绘突然睁开血红眼睛,机械喙部吐出带血的铜屑:“上次试验后,天工炉吞了十七名匠人,他们的算珠至今还在炉膛里作响。“
“这......恐怕不行,王爷”老者小心翼翼的说。
萧景珩突然扯开锦袍前襟,月光如银刀剖开他苍白的胸膛。男人心口盘踞着青铜色的血管纹路,那些凸起的金属脉络正随熔炉轰鸣起伏搏动。当克莱因瓶投影开始逆时针旋转时,青铜血管突然暴长三寸,如同活物般刺入他的锁骨。
“这是什么?”林夏小声地说。
“每次试验失败,这些鬼东西就会多长一寸。“萧景珩的冷笑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他抓起林夏的手按向自己心口。少女掌心触及的并非人类肌肤,而是某种纳米材料编织的仿生表皮,“想知道它们最终会通向哪里吗?“
林夏触电般缩回手掌,后背撞上堆满图纸的操作台。松烟墨锭从龟裂的端砚中滚落,浓黑的墨汁泼洒在蒸汽机三视图上。诡异的是,晕染的墨迹并未模糊字迹,反而让那些标注压力的篆文开始蠕动重组。当最后一滴墨渗入绢帛,沉寂的熔炉突然爆发出伽马射线般的祖母绿光晕。
“快闭眼!“萧景珩的怒吼被量子啸叫吞没。林夏透过指缝看到自己的珠宝设计图正在能级跃迁中解构,现代几何纹路与蒸汽活塞组合成发光的莫比乌斯环。腕间手链的祖母绿核心开始虹吸辐射能量,炉壁梵文在强光中扭曲成血红警告——「观测即毁灭」。
熔炉顶端的玉琮轰然炸裂,翡翠碎片在空中凝结成六边形蜂巢结构。林夏的视网膜上烙下终身难忘的画面:1992年的紫金山天文台穹顶下,穿白大褂的父母正在调试射电望远镜。他们身后的阴影里,年轻二十岁的萧景珩握着手枪,枪口对准的正是林母后心!
“能量过载!坎位注水!“老匠人嘶吼着扑向八卦方位的铜阀。萧景珩突然咬破舌尖,将混着青铜碎屑的毒血抹在心口。那些金属血管发出高频尖啸,如同发现猎物的蛇群般缠住林夏手腕。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她看到两个时空的齿轮开始咬合——现代工作室的3D打印机正在吐出青铜门铰链,而熔炉中的克莱因瓶里,无数个自己的虚影正朝着不同时空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