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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性相】(二合一章,设定相关)

白冠之地·学院北区高层,鸮院主塔教室。

黑灰色的源石钢柱盘旋向上,托举起这座像螺旋塔般扭曲上升的建筑体,其顶端则是一间透明穹顶的观测室,如眼睛俯瞰伊甸北区的山丘与雾林。

教室内倒数第二排偏西处,穿着制式学术长袍的齐格半倚在座椅上,手肘撑着桌面,下巴搁在掌心里。他的另一只手无所事事地拨弄着桌面一个小小的白纸千纸鹤。

这是他在上一段课间折的,现在已经被他反复捻得有些起边。

他的旁边,是坐得笔直的海伦娜。

她认真记着笔记,目光专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反射着光,偶尔会将头发拨回耳后继续听讲。

时间距离那场白冠宣誓已过去整整一周,伊甸的新生也早被扔进这座学院繁忙的学业里面开始自己的学习生涯。

强制六日课制贯穿整个新生第一周。

三至四个“时限段”的课程安排将所有人压进知识的长河中,为的就是快速进行理论奇术基础扫盲。

基础奇术理论、奇术史纲要、卡牌构造入门、琥珀场初级案例分析、性相学说导论……课程是一个接一个。

今天的这段课,是最为枯燥的“性相学说入门”。

不过,讲述这台课程的教授口才极其出众,而且威慑力很强。

讲台上,身高不足一米的诺姆老教授正踩在特制踏板上,侏儒躯体裹着一层太大的棕色教学袍,带着一副精致金边眼镜,唇须苍白却整齐。

他手中捧着厚重的迪翁原典——《性相学说》第一册,课本厚的就跟神罗某些医学蓝皮书一样,他正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课程的内容。

“……在我们初步接触奇术学习的时候,最常遇见的问题,不是‘不理解’,而是‘理解太多’,以致于混乱。”

“传统的术理结构在历史长河中交叠出无数分支,层层重构,如林中密网。

正因如此,迪翁才将奇术结构比作‘古森林中的矮树’,你越是仰望头顶的阳光,脚下就越容易迷失在这些树根之中。”

“记住,诸位,任何神秘体系,不管是传统术式还是现代卡组构造,最终归根结底,它们的框架其实极其简洁。”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低声却坚定地说:

“它只来源于一件事:人类如何面对内在的‘存在’,又如何用语言与意识去描述‘那个存在’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涉及到存在与象征体系的根本——性相。”

“古老秘教主义嘴里的性相到底是什么?”

“……性相的本质,”他用那种低哑而清晰的语调说道,“便是区别『象征』与『存在』的分别。”

“在当今的奇术理论中,『存在』是一切的根本,它具备普遍性、不可言说性、根源性。”

他顿了顿,脚尖轻点,踱步至讲台边缘。

“这其中的『根源』,也正是古代魔术师们穷尽一生追寻的东西。

他们坚信,存在之本源,便是通往真理的密匙,那些极其强大且数量唯一的卡牌就涉及到根源。”

“而我们今天……”

老侏儒教授拿起粉笔,啪的一声敲了敲黑板,把走神的学生的注意力给唤醒。

“——要讲的就是依据存在为基础延伸的十大性相或者说概念。”

“这些概念是一种高度抽象化而形成的理论,也是你们卡牌构成的基本;

首先,「存在」本身就是第一个概念,它代表着我们对于现世本身所说的第一件事情就仅仅是「它是]。

第二个概念则是「行动],现实看似包含了变动的可能性,因此我们将另一个想法套用进去,得到「它行动]。

第三个概念与第二个精密联系,现实中也包含了“没有行动”的可能性,因此我们可以说「它静止]。

然而,行动与静止的概念无法被同时使用,要将他们包含进来对于的现实的概念中,就需要「转换]。

这也是时间纳入这个概念的本源,动与静的通过时间进行「转换]——行动是时间中的特定「转换]行为。”

老教授缓缓举起一根指节蜿蜒的手指,对着学生们说道:

“目前为止,这些概念的每一个都将现实视为是一个整体来讨论。

我们并不需要再假设任何其他事物,但是若是要继续下去,我们就必须沿着这个方向前进,在前三个概念所创造出来的脉络中,行动「以时间中的特定行为」的形式存在,且每一个新的行动都会在现实中延展整个行动的范围。

这个增加或是延展的想法,给了我们另外一件可以用来形容现实的事情;「它延展」。

同样的,我们也可以直面静止,而不是抽象的静止,延展有极限,行动有尽头,它们的尽头就是静止。

所有的静止,它们每一个都可以被视为是一个行动的结束或者极限,因此为我们可以说;「它限制」。

若谈到特定的行为或者静止,便是暗示,我们的第一个概念也可以应用在它们身上;

一旦我们允许它们在存在着、行动着、静止着、延展着、限制着。

我们有两个方式看来,从「一」的角度来看,「它分割」;

从「多」的角度来看,你可以认为「这些是」。

一旦现世当中有超过一个以上的事物,我们能够使用的概念范围就大大增加了。

这些存在的事物的其中任何一个都能与其他事物有联系,因此我们可以说;「这些结合」。

一旦进入联系,它们也能够离开这个状态,因此我们可以说;「这些分离」。

这些各种不同的融合和分离创造一个脉络,此脉络能够形塑其他事物,同时也受到其他的影响而被塑造,只要是存在的事物都能够参与这个脉络,因此我们可以说;「这些参与」。

最终,这些所以考量都能应用到每一个行动与静止当中、每一个融合与区分当中、以及每一个存在事物的每一次参与当中。

这些全部同时存在,并且在完整的分类当中进行参与;

他们行动、静止、以及诸如此类做同样的事情;

这个过程持续直到无穷尽,创造一个「现世是由数不清的无穷尽事物所组成,且它们彼此以以不同的方式进行互动」的印象。

这个印象看起来像是我们每日意识状态中所经验到的宇宙。

这个影像代表在原始【存在】概念中之潜能的完全化现,因此我们可以说最后一条;「它化现」。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可以说卡牌体系存在十种根本概念:存在、行动、静止、延展、限制、繁殖(复制)、融合、分离、参与、以及化现。”

“这些就是所谓的象征,也就是所谓的性相。”

“同一个形体,在不同人眼中、心中、记忆里,所生成的‘性相’从不一致。”

“性相不是物本身,而是心智对物的‘组织’,是语言对世界的重构,是感知之上的意义抽取。”

“比如一个杯子,你称它为‘杯子’,另一个文化可能称它为‘器’,还有人可能视它为‘生命的承载物’、‘神圣容器’、‘血之杯’。”

身高不足一米的诺姆教授此刻却散发着惊人的气势,他目光锐利,扫过每一位低头或直视的学生。

“卡牌就是在这个『存在与象征』体系中,通过性相来诞生。”

“性相,是卡牌的驱动力,也是卡牌的基底。”

“人们通过自身的精微体,去感知、观察并捕捉性相——然后将这些性相的片段,象征化为『卡牌』,让其得以在现实中化现。”

他举起左手,轻轻一挥,一道微弱的符文光芒在掌心浮现,那是一张卡牌。

“而你们现在,作为刚刚步入伊甸的新生,精微体尚在初焙阶段,也就是黑铁I阶。”

“在这个阶段,你们能够承载的性相等级,只能是等级I——比如[存在I]、[行动I]等等。”

“当你们突破至黑铁III阶,就可以解锁更高一级的性相——也就是等级II。”

“你们还会获得你们人生中的第一个『性相专长』。

也就是说,你前两个阶段积攒下来的I阶性相,将首次允许你们将其重组,构建出真正意义上的强力机制。”

“而到了黑铁III阶之后,你们将能够正式进入【升环施法】的阶段。”

“升环,是将原本低阶性相卡牌,以更高阶性相驱动进行叠加释放,从而增强其威力、持续时间或其他触发条件的过程。”

“但你们要明白,并不是每一张卡牌都能无上限地升环。”

“比如十二正神教会圣骑士卡组中的核心卡牌——「至圣斩」。”

老教授说着,在黑板写上——【至圣斩】/【升环施法】。

“这只是一张基于『行动I』的标准低耗卡牌。”

“但整个教会体系的圣骑士大多数都是围绕它来搭建卡组,整个神罗境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瞧这张卡牌。”

“通过誓言、特性、圣言、否定告白、卡组搭配等加持,圣骑士能够在不高于五环的性相消耗下,利用「至圣斩」打出极具爆发性的恐怖伤害,这种伤害甚至能够将一头成年的巨龙活生生砍死。”

“而我听说教会有些圣骑士掌握了能够突破等级V的限制,将「至圣斩」继续升环的特殊英雄卡;可以这么说,教会多数圣骑士的卡组都是围绕「至圣斩」来进行搭配的,比如提高命中率,提高爆发伤害等等。”

“所以,你们未来在构建卡组的时候,一定要确定自己的卡组核心是什么;不一定是要某一张卡牌,也可以是个人的特性天赋、或者某些卡组的机制、某个卡组同调仪式……”

他看着底下的学生,语气严肃无比地说道:

“你们在黑铁阶段的卡槽,一共只有三十五个。”

“每个阶段就只能在打开五个,每个精微体,也只能在对应的三种性相中选择一种。”

“比如「物质体」的对应就是只有——存在、行动、静止——你们每次开槽就只能三选一。”

“性相一旦入槽,就半固定了。强制替换,会对你们的灵基结构造成不可逆的损耗。”

“卡槽灵基一旦崩坏,在黑铁阶段损毁一个,就意味着你将永远与‘白银阶’无缘。”

诺姆教授顿了顿,目光炯炯,语气也陡然收紧了一分。

“听明白了吗?”

所有学生下意识地绷直了腰背,齐声应道:

“听明白了,教授!”

个头只到讲台一半高的侏儒教授满意地点点头。

“好,那我们继续。”

他轻轻理了理袖口。

“伊甸不是为了让你们当上贵族、走进政厅,也不是让你们毕业后回家继承家族城堡的。”

“伊甸学院只为一类人服务——开拓者。”

“因此,我们每一学年都有明确的升学标准。而你们,作为第十三期新生,第一学年的基础标准如下——”

他在黑板上写下:

【铁灰级开拓者勋章·取得】

【至少完成一次开拓任务】

【至少完成一次生态调查任务】

【至少完成一次探索任务】

【完成三次学院颁布的内部任务】

诺姆教授一字一顿道:

“这些,都是硬性指标。”

“必须在上下两个学期内完成,否则你们将会——停学、延期,乃至被退学。”

有学生倒吸一口凉气,教授没有去管他,继续说道:

“这只是最基本的部分。最初一周的强制课程结束后,接下来的课程时间将变更为——每周四天课,三天休。”

“其中,三天休息时间,你们既可以自由安排,也可以用来接取外勤任务。”

“如果在任务期间,合理申请,可获得学院免课批准。”

说到这,诺姆教授缓了一缓,用手指敲了敲讲台,像是在告诫,又像是在催醒某些仍然抱有幻想的少年。

“听好了,各位。”

“学习是你们自己的事。

学院不会一遍遍催你们交作业,不会天天盯你们打卡出勤。”

“你们也不必指望谁强迫你上课,更没有人会在你划水时候拍拍你的肩膀说‘加油’。”

“伊甸只提供资源、知识、平台。”

“用或不用,怎么用,用来走多远,全看你们自己。”

这一刻,教室里静得可怕。

而就在气氛逐渐沉入某种沉思时,整座鸮院主塔响起了沉沉的古典钟鸣声。

——铛!

诺姆教授看了眼学生们期待的眼神,合上讲台上的教案本,挥挥手。

“好,下课。

“去放风吧,别让自己成为下节课的死人。”

学生们顿时如释重负,一窝蜂从高台阶上的教室出口涌出,嬉笑声、奔跑声响作一团。

齐格坐在倒数第二排没有动,在别人看不讲的地方,阿卡夏的回响又一次响彻。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