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魔鬼从不说谎，但也擅长诡辩
“艾琳女士，如果你现在抬起头，肯定会见到有趣的一幕。
光头先生会用眼神向麻袋先生提醒，在三分钟之后，他会先行踏上前往二楼的阶梯，待在储物室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十分钟之后，艾琳面容铁青回到审讯室，耳根处的一抹羞红，任凭怎样深呼吸都难以抹去。
她从没想过平时认真严谨的审讯组长居然，居然是个……而且还是被压在下方的人，强壮精悍的体格和奥康纳形成鲜明对比。
女士一拍桌子，让正在翻阅《莫迪女士》嘿嘿发笑的维克多回过神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与布朗组长共事了很长时间，从未留意过这种事。”
“什么事？”
维克多迷糊的眼神，让艾琳止不住的冷笑：
“你把我诱导进了一个思维误区，以为布朗伸出食指的动作是在传播污染，控制奥康纳前往地下室打开牢笼，其实只是……想建立更深的友谊。”
“喔，这可真是劲爆呢，原来墨洛尔帝国果真如传闻所言，能接受一切新鲜的思想。
但是否有一种可能，你在见到光头先生伸出食指时，也受到了污染的影响，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一些东西……
或许你现在去通往地下室的房间，又能见到麻袋先生呢？”
淡定的维克多，让艾琳又提出一种可能。
“或许是你用某种手段，控制他们呢？”
止不住的讥笑，让艾琳有些恼怒，她感觉这想法也很愚蠢，如果维克多能绕过审讯室墙壁内的厌魔材料，为什么还甘心待在这。
将红茶放下，维克多停止讥笑的举措，目光往身后飘去。
“艾琳女士，不抓紧时间的话，可能麻袋先生就要进入地下室了。”
半信半疑的艾琳，再次走出审讯室，她在走廊房间中遇到尴尬无比的奥康纳。
重申数次绝不会把见到的事情告知任何人，并要求同僚前往审讯室旁听。
但这次的奥康纳态度极为坚定，脑袋顶在侦测仪器不肯脱离，等蒸汽梯的大门打开时，略带恼怒盯着艾琳。
这次艾琳更进了一步，一同穿着厚重隔离服跟在奥康纳身后。
直到经过半小时，麻袋先生终于忍不住，在满是封印物的地下室冲着同僚抱怨。
“艾琳，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和布朗组长，不否认我与他之间确实有些超乎寻常的关系。
但特别行动局对性取向没有要求，你是位明理的好姑娘，请不要过多干涉一些有损风评的事。”
“我……你先跟我走，去上面说。”
“不，我不想见到你。”
见奥康纳不愿配合，本就心中怀疑的艾琳越发警惕，强行拉拽着瘦弱的研究人员向蒸汽梯走去。
“你必须走！”
一小时之后，回到审讯室的艾琳铁青面色说明她经历了一番极为可怕的事。
整个特别行动局都知晓布朗与奥康纳的不健康关系，两人已经前往局长的办公室解释这一切。
她看着还在嘿嘿傻笑的维克多，心中气得简直想把他的嘴巴撕下来。
整个特别行动局也知道了，艾琳·佩格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偷窥犯！
愤怒不已的艾琳，一时忘了以何种态度面对强大巫师，她双手一拍木桌，强大压迫感立即涌入维克多眼中。
“他们究竟是被污染控制了，还是仅有一些不正当关系？！”
维克多咳嗽两声，让心神从充满渲染力的市俗文学中脱离。
这书即便是魔鬼想一万年，也不可能写出十分之一的内容，果然还是物质世界有趣，不乏一些充满想象力的天才。
“咳咳，还记得我最初说的问题吗。”
“牢笼是否能困住思想。”
“对，从墨洛尔帝国的婚姻法与社会道德观念来说，光头先生与麻袋先生的举动理应受到约束……
当然，你潜意识里认为的事情或许是真的呢？”
“你在耍我。”
“阐述一个现象，怎能认为是主观意愿上的戏弄呢。”
维克多保持玩趣的心态继续戏耍艾琳，布朗与奥康纳有超越友谊的关系是真，被污染控制也是真的。
一股粘稠的意识黏在前者的灵魂表面，不会在平时显现，但只需一个契机，当合适的人站在合适的地点，这股意识就会发挥作用。
就像深渊常说的谚语，魔鬼从不说谎，但聆听者必须有提取真相的能力。
“那么艾琳女士，能否放我离开了，继续待在这破地方，若太过于无聊，我可能会选择一些手段寻找乐子。”
“你，你，真是位有趣的先生。”咬碎银牙，艾琳一把拉开审讯室大门。
一个具备神秘预知能力的巫师，加上一张善于诡辩的嘴巴，她已经能预料让维克多继续待在特别行动局，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将行动局制服换为便装的艾琳回到审讯室，递出一纸文件与钢笔。
她清冷的语气很是平静，但更多是一股压抑下的愤怒：
“根据特别行动局的规定，未经报备的超凡者在墨洛尔帝国活动，必须有一名人员随时记录行踪，我现在是你的监督者，请把有关信息填上。”
什么狗屁规定，我怎么没见过？
维克多心中纳闷，来之前他按照魔鬼的习惯，将墨洛尔常用的法典全部阅读完毕。
因小脑容量限制思维的延展性，还与西尔德讨论两小时律法的漏洞，务必彰显正派魔鬼的优秀作风。
单手捏着纸张边缘，维克多有些迟疑，再三观察纸张表面略显潮意的墨迹：
“你这份文件……是刚用打字机做的吧？”
被识破的真相，并未让艾琳有所触动，仅是站在维克多身旁提醒：
“相信我，把这份文件填上，会为你在瓦尔德拉达的活动减去诸多麻烦。”
“真是奇怪，明明是我救了你，你转眼把救命恩人扔进小平房关了一晚上。
之后脸上又写着一种名为不满的表情，难道墨洛尔帝国的社会风气都那么独特，把帮助当成一种理所当然的举措。”
“请不要把职责所需上升至社会道德……”深吸一口气，让艾琳面色缓和些许。
无法否认不是自己主动招惹霍尔号车厢中的恶灵，维克多必然会顺利抵达瓦尔德拉达体验交流学者的生活。
恩怨皆报，这是父亲的教导。
“把这份文件填上，你就能离开特别行动局了。”
维克多双指捏起纸张，看着一行行字母符号更显得困惑。
什么叫具体阐述消灭恶灵的法术原理，对于大蒜气味厌恶的根源，还有一个极为扯淡的问题——在公共场合阅读低俗著作是抱着何种心理。
“我拒绝回答上述的问题，并要求布雷拉大使馆与特别行动局交接，为我寻找一名合格的律师。
若特别行动局坚持拘留，我不介意延迟一些时间前往拉文纳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