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酒馆
入夜。
夏多走进这间嘈杂的酒馆。
酒馆既没有名字,也没有牌匾,但馆里座无虚席。
酒后发酵的神经令所有人都在大喊大叫,分贝也早已达到夜间扰民的程度,可没谁会在意。
“该死的罗迪列斯,他难道就不知道管管他的*?每次都要老子来替他收拾那群烦人的家伙。”
“你可以剁掉他的*,这样一来不就没什么事了吗?”
“放你*的屁,你怎么不当着他面说?”
“诶,臭小子,你在该死的打量什么?”
夏多被叫停了注视。
“你不停地上下看我,整的我好像是个妓女,是在找死?!!”
他吼叫的声音分外的大,几近压过了馆内的所有人。
这一刻,无数视线挤压在了夏多一个人身上。
破旧的亚麻衣物,脏污的头发,瘦小的身躯,所有人都看出了这个小家伙的出身。
夏多对怒吼不以为意,他没有理会这试图释放怒火的男人,径直走向了馆内前台。
“住一晚多少?”
前台只有一个女人,红色长卷发,烟熏妆,颓靡的模样像是在宣告所有人,她很孤独,她很寂寞,她很需要有个有故事的男人夜间长谈。
她对着夏多多看一眼。
“一银币。”
很贵...
但小半天下来都能捡个七八枚铜币的夏多并不担心。
“住一晚没问题,但你确定不先解决下你身后的麻烦吗?小弟弟~”
夏多抬眼。
这时,身后一缕拳风迎着他的后脑勺吹袭,风速很快,但还不够。
他微微侧身,右手眨眼间就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动弹不得。
“嚯!”
“臭小子,好大的力气!”
“罗德干他!”
“喔喔喔!”
单这一下,瞬间点燃了馆内的火焰。
吱吱吱——
很快,看戏的人们很快就移开了桌椅,空出了一片场地。
罗德用力抽回手臂,然而令他疑惑的是,竟然动弹不得。
他醉酒昏头的脑袋开始发痒,疑惑不解的同时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是他变弱了吗?
但下一秒,夏多松开了。
对这个壮硕的无脑家伙,他正好可以实战试验“杀手”的职业技。
“破绽...”
夏多喃喃。
他先是阖眸,再是睁开。
这一闭一睁,放开的视线却截然不同。
破绽,破绽,破绽,还是破绽!
一条条白线,一条条粗细不一致的线条,一根根的出现,只刹那,就将眼前的男人充斥。
也是在这时,夏多明白了。
所有的线条都指向了男人的破绽,粗细之间则是破绽的程度。
来了!
罗德愤怒了。
他感受到了愚弄,他今天非得把这臭小子揍的头破血流不可!
围观的众人成了八角笼。
接着,便有了多人赌盘。
“我做盘!谁来?”
“我压罗德,十块。”
“我压这小子,他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二十块!”
“嘿,就这瘦得像是没奶喝的东西也配压二十?罗德怕不是一脚就能踢废他。压罗德,二十块!”
“罗德!”
“揍他揍他!”
听着耳边疯狂的叫喊声,夏多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心脏加速,仿佛来到了学生时期的运动会,但身旁却是为其他人呐喊的同学。
但在这,身旁的可不是可爱的同学,而是脸上或有刀疤,或有纹身的大汉。
“给我去死!”
罗德也被渲染上了狂战士的气概,先发制人,当即就朝着夏多踢来。
夏多“险之又险”的躲过。
“嚯!”
“揍他罗德!他在耍你玩呢!”
罗德开始了狂暴,拳打脚踢,浑身解数,甚至还搭上了口水攻击。
但无一例外,全被夏多“险之又险”的躲过了。
在他的眸眼内,罗德破绽之线多得就像是一个坏掉的洋娃娃,遍体鳞伤。
“你就只会躲吗?小猫!!”
夏多微微眯眼。
罗德再次上前踢脚。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夏多不躲反进,擦身掠过那只大脚,右手一捏,控制着力度,狠狠掐住了罗德脖颈。
紧接着,他没有任何借力,瘦小的身躯之下,右手只简单猛地往地面一砸!
砰!!!
“.....”
全场鸦默雀静。
这一幕太让人惊骇了。
一个小屁孩,身高还不到罗德的一半,居然就这么...掀翻砸晕了罗德?
“这种力气,真他吗是个小怪物。”
“他娘的罗德,我的二十块!”
“甘霖娘的罗德,退钱!”
“退钱!!”
下一瞬,更鼓噪的动静骤然响起。
“好小子!哈哈哈,芙琳吉拉,上酒上酒,我要请小兄弟杯菲洛斯。”
“我就说罗德这家伙不行吧,哈哈哈,赚了赚了!”
“看看你们的狗眼,是谁赚,是谁赢?”
“我压了他一百块,还有谁!!!”
夏多被簇拥着,来到前台。
但夏多只顾着沉默喝酒,渐渐地身周就没人了。
至于罗德,则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拖走了。
“嘿,我叫维特,你呢?”
夏多看向这人。
堆积满脸的络腮髯,粗糙如树皮的皮肤,旺盛的眉毛下一双凌厉似鹰隼的眼。
“卡卡罗特。”
“卡卡罗特?”
维特笑了。
他看起来并不介意卡卡罗特这个名字究竟是真或假。
“城外教化营出来的?”
夏多不动声色,抿了一口菲洛斯。
很烈。
“用不着掩饰,在洛基这条街,多的是你们这群教化营出来的人。”
维特滋滋有味品着酒:“你们啊,有自由民证没错,但找不到事做,还是得完蛋。”
“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雇佣你们吗?”
他自问自答,压根就没想夏多会回话。
“因为你们啊,就是一坨滂臭的粪便。”
维特凝视着夏多的神色,见他无动于衷,便大笑道:“你自己也见识到了吧?”
“不然你也不会到这来,对吗?”
夏多瞥他一眼。
在这个仍然处于封建的时代,夏多无力改变社会形态,他只能改变自己。
他明白的,一直都明白。
想不被别人吃肉,就得学会自己吃肉。
“不用拐弯抹角,说出你的目的。”
维特耸耸肩,摆了摆手。
“你是个聪明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谈话。”
他道:“知道呼吸法吗?”
“你肯定...”
“我不知道。”
“啊?”
维特不由卡顿一下。
他下意识以为这小家伙本身已经有锻炼过呼吸的经验了。
没曾想,他居然是个正常的普通人?
不对!
维特回想起刚才只手砸晕一名壮汉的惊人画面。
“他在撒谎。”他心想。
不过维特仍然对此并不在意。
是人就有秘密,这是常识。
“不知道也没事,反正你总听...”
“没听过。”
维特又卡顿了一下,脸色不禁有些难看了。
“他在愚弄我?”他心想。
维特转而死死盯着夏多,意图发现夏多任何的破绽。
然而,并没有。
夏多那清澈,透露出愚蠢的眼神,一而再再而三的诠释着他真的不知道。
他对呼吸法的了解,极其片面。
只知道那是通往权利的阶梯,是金钱,是女人,是地位的象征。
但真正的呼吸法是什么,他完全没有个框架认识。
或者说,他现在仍然对呼吸法的神乎其神抱有怀疑的态度。
维特深吸口气,直接将台上的酒杯一口喝完。
“没事,没事的,不知道没关系,没关系..呼....”
他道:“只要你加入我们‘朝日会’,那么有朝一日,你将得到呼吸法。”
“你将变得强大,你将拥有所有你想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