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兵临
事实上。
豪强是春风吹又生的，老爷也是如此。
当陆暮得知当地豪强李家，当家的竟然叫做李四郎的时候。
不禁想起了鹅城的那位四郎。
路上。
陆暮再次前往看望李铁心，朝着李家的方向所往，也知道李铁心只是一脉，真正的李家是宗亲集体，有着坞堡防御。
黄川真杀过来了，能打进去也不容易。
其外。
陆暮揉了揉眼睛，顿时又看到了字样。
「青玉功（3/100）老年坚持，二十年可成」
“还是不够老。”
陆暮旋即心里错愕，别人都想年轻，他竟然都渴望年纪更大、更老些了？
都因为太慢了。
二十年可成，即便是一定能成，这才半年过去，也仅仅只有三进度。
不过，慢是慢了点，陆暮深吸一口气，心里的盼头却越来越强烈。
现如今，哪怕是对于成为豪强的盼头，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更多的是想要成为——仙族！
只有如此，才能让家小也能延长寿命。
什么是仙族？
那便是家中不仅仅是自己修仙，子嗣后代，皆有修仙之人，大家同心协力，谱写一段波澜壮阔的家族史。
当初，之所以给景字辈的孙子，取名陆景波，陆景澜，也是带着这番期望。
旋即。
陆暮却忽然想起，在穿越前正在玩的一款祖宗家族的纯肝修仙游戏，当时自己挺乐在其中，即便需要再多的时间，成了，也都老了，很难很坎坷，仔细想想，这真当是成了现实，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游戏害人呐！
不过！
仔细想想，当这么一个纯肝年龄的家族，一步步走下去，即便一代代人的努力，即便都走到了暮年，最终却还是能够让家族有人成仙，其中即便心酸，但是成了之后，回头想想也是挺香的，值得的。
“站住！”
“出门的都好好查查！”
“一个也不能漏！”
忽然前方传来了中气十足且沙哑的声音。
陆暮看到前方就是县城的城门，这道声音也很熟悉。
哗啦！
打开马车的窗帘，探头望去，看到的是当初考第的时候，主持考第的折冲府都尉王强军。
“老了什么不多，就是故人多。”
陆暮自嘲的摇了摇头。
本不想理会。
“陆曲长？”
“你可是要进去县城吗？”
这里有不少折冲府的府兵在守门，其中王强军，让人是魁梧模样，见到是陆暮，挑眉问道：
“你可是到城里去看我大舅？”
“是啊，王大人，你这是？”陆暮在马车车窗里，左右看了看四处的府兵，口里问着。
“嗯，最近有不少征人逃亡，必须抓起来处罚！”
王强军说罢，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旋即想到了什么，说道：“陆曲长，最近可不太平，许多庶族都明目张胆的招募私兵部曲了，听闻你家也有部曲？”
“你别误会，这是人之常情，况且我们都是折冲府的军官，我不会说什么，只不过，不知道你家还有没有子嗣没有成亲的？我们两家结亲，你看如何？”
显然，身为折冲府都尉，这点消息还是瞒不住他的，他甚至听闻了，陆暮家中的部曲私兵，已经多达了两百人！
再加上，各自统领的府兵数量，这也是一股不小的实力。
陆暮当初趁机招募部曲，便知道，不仅仅是他会如此，必定没事，被知道也没什么。
陆暮却摇了摇头。
很显然。
陆暮此时已经过了娶不上儿媳妇的时期了，即便当初为三个儿子娶媳妇，也曾是他有生之年的目标。
好笑吗？
人穷志短吗？
并没有。
这年头，多少人还娶不上媳妇的。（作者）
“王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奈何家中子嗣都已经成亲。”陆暮婉拒着摆手。
“唉，那就可惜了。”都尉王强军没有多想，转过了头去，嘴上说着：“陆曲长，你便进去吧。”
“好！”陆暮放下了窗帘，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这半年以来，陆暮也多次受到折冲府的军令，带兵前往镇外，黄川却还没有杀过来。
但是，最近却近了，已经是兵临城下之势，尤其是黄川喊着免田赋的口号，许多家破人亡了的流民，都看到了盼头，加入了进去。
随着日子的推移，这股势力越来越大，已经超过了十万人！
这是什么概念？
兵农合一的府兵平时都要耕作，战时还要自备武器粮草出征，也就是说根本就走不远，打不了远仗。
都说戍边超过一年战斗力锐减，实则一个月便已经没粮。
那么仅仅是当地的府兵，便数量有限，最多也就是五万人，根本抵挡不了。
已经有不少地方沦陷，眼看局势不好，府兵也顾不上均田制，该跑的还是会跑。
于是乎。
征名已定及从军征讨而亡者，一日徒一年，十五日绞；临对寇贼而亡者，斩！
这条国律疏议·捕亡律，便派上了用场。
若士兵在战时逃亡，如临阵脱逃，则直接处斩，家属可能连带受罚。
罪名依逃亡场合不同，分“征人逃亡”、被征召士兵逃亡。
“防人逃亡”、戍边士兵逃亡、，统称“在军逃亡”。
即便如此，府兵依然会做出选择，甚至加入了流民起义大军。
“不容易啊。”
陆暮摇了摇头。
要不是他和黄川的关系，他也是要当征人逃亡的，毕竟这真要打仗了，真有性命之忧，谁还管你什么罪名。
这皇权又不是我的！
有事“把这里当家”，无事“你真当这是你家里？”
更别提什么狡兔死，走狗亨了。
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
比如李铁心的恩情！
“哒……哒……哒！”
随着陆暮的马车马蹄声渐渐慢了下来，停了下来。
“曲长大人，您来了？”
“快快请进！”
李铁心家宅的门丁，已经忍得住陆暮了，直接便领着陆暮进去。
而后，遇到了李铁心的儿子李原。
李原神色并不好，忧心忡忡，毕竟黄川他们就要打过来了。
这县城若受不住，折冲府的府兵溃败，他们李家豪强堡垒，又能撑多久？
另外。
李原见到是陆暮，热情招待，请进其中。
陆暮心里叹气，即便听说李铁心的病情好了起来，但是，相较于上次到来，这偌大的宅院反而更加冷清了起来，这么多子嗣，如今宅院里只有三两个孩童在戏耍。
相比起，还在任部曲督的时候，陆暮当初来过时的人气，现在有些死气沉沉了。
都说人走茶凉，李铁心人也还没走呢。
不过，陆暮好歹还是来了。
相较于别的曲长，养士，上客，下客，陆暮起码还是记着这份提携的情。
旋即。
远远的听到大厅中传出了一声长叹，李铁心熟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