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易
这边，黑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领地，越过店面转岔路口拐角，到一家玻璃上张贴八折折扣单的“米酒堂”门口落脚，爪子勾开门下的洞口，洞口连着室内的那面缀着挂满铃铛的黑线，黑茶猫着腰穿进去，细线刮在身上，响起细微轻盈的铃铛声。
“喵～黑茶，这大半夜的，来我做什么？”
说话的是暹罗猫——乌云，此时正坐在吧台上那专属他的蒲垫上，以他的资历，算得上是这条街上的老猫，同时，论生活的地方，如果说“有猫腻”是时代新贵，那“米酒堂”就是这条街上的老伙计。
“仓库那有新动静吗？”
“比那更糟糕，云老，这次您怎么说也得出手了。”
黑茶踩上高腿椅的横栏杆，两步并一步跳到软软的垫子上，边说边简单梳理刚才被帘子刮乱的毛发，尾巴卷起乌云递过的玻璃杯，平缓送到嘴边喝下。
“呵呵，我可抓不动老鼠，老腰经不起折腾。再说，我还想多舒服几年呢，说吧，这次你想要什么？”
“晚辈想请您回猫族，帮晚辈调查猫族最近的对外联络。”
乌云闻言，黑色尖头耳动了动，一双宝蓝色的眼睛忽然闪出赤红的光芒，他缓缓坐起上肢，目光平视黑茶。
“黑茶，我知道你不是爱开玩笑的性格，所以，最近第五大街失踪的事，和我们猫族有关？”
“手法很像猫族，但不排除他族嫁祸的可能。”
黑茶见乌云面露认真，长叹一声，紧接着点点头，轻放下刚刚卷起的杯子，目光从盯着玻璃杯上的纹路，转而转向那双威严的散发着红光的双瞳，翠绿的眼神毫不示弱。
乌云默不作声，之后才问到。
“为什么你不让你的小伙伴去？”
“因为与猫族有关，您迟早也会回去，我这么说，也只是让时间提前了点。”
“你就这么肯定？”
“我肯定。”
乌云转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看见黑茶那自信满满的模样，不由自主联想到和他十分相似的一个白色小家伙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平时就十分记挂，这次回去看看也好。
紧接着乌云眼睑上抬，目光落在楼梯上一个闭着的房门上，紧盯几秒后才转回。
“好吧～”
长舒一口后，乌云最终还是选择妥协，眼中也变得平静，他将尾巴围到脚面上，对着正观察自己的黑茶，心里斟酌着开口。
“这仍然是一场交易，对吧？虽然我总是处于交易的下风，但我要求，你也要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黑茶嘴角一勾，眼尾上扬，闻此有些兴味。
“您决定要加入到这一整件事？”
于是黑茶试探性抛出一件问题，一件决定阵营的问题，而乌云和黑茶相处有了年头，自然知道黑茶话里话外的意思。
“呵呵～就像我最开始说的，我年纪大了，确实是不想参与到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斗争去。”
感觉到黑茶似有别的打算，乌云撇开对视的眼神，尾巴上下甩甩，同时心中诽腹。
有时候真不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是小猫还是小狐狸，真的是。
“嗯，是这样。”
黑茶见乌云瞟向别处的眼神，就知道他一定在心里编排些什么，不过他也不在意。
这次他不做过多赘述，三言两语把事情讲述个清楚，包括现场痕迹，小玲失踪，泉水塘和那瓶便宜的酒。
“所以，很快人类和兽人警官就会发现，被袭击的那批人，他们的共同特征是他们都喝了同一款酒。因而，那款酒之后一定会被排查，但这不是他们想要的。同时，把带有迷幻剂的酒毁掉的成本也不少，而且就算是这样做了，也难保不会出现漏网之鱼。”
“所以，以防他们玩一手祸水东引，你走的这段时间，我和我的人会替你守在‘米酒堂’的仓库。”
乌云听完，问出心里的疑问。
“如果他们选择了别的酒馆呢？”
“那我就管不了了，至少最省力的‘米酒堂’，他们选不了。”
乌云听完，眉眼含笑，伸出咖啡底色猫爪，决定按老规矩完成这笔交易。
“你这是等他们自乱阵脚。”
“只要你答应我最后一个条件，我就答应你。”
“请说。”
“替我照顾好香云。”
黑茶翠绿色的双眸微怔，然后以肉眼可见的弧度缓缓瞪大。
“您知道我为什么没长期在家里待着吗？”
乌云见黑茶一副呆呆状似晴天霹雳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难得见这家伙吃瘪的表情。
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稍微想想，常见不过那几个理由，猜得七七八八，不过此时他就当没看见。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保证，今天听到的一切都会烂在肚子里。”
说完就摇摇要缩回伸出去的前爪，还故意装出一脸遗憾的表情，好似黑茶吃了什么大亏似的。
黑茶盯着那摇摇摆摆要收回去的手，想到香云，又想到小玲。
以香云的性格，应该不会像小玲那样喜欢撸猫吧？
“......成交。”
黑茶伸出爪与之一碰，然后按老动作捞起布袋跳下椅子，准备原来返回，临门口前顿了顿。
“您自己跟香云打好招呼，我可不希望吓到她。”
“小家伙，你才是，记得要装可爱～”
“......”
黑茶不再搭理他，他就知道这云老之后的话肯定没个正经，几棱欢快清脆的铃声，房间内又只剩下乌云一人。
乌云也调下吧台，上楼到之前盯着的那扇门前，坐在门口的小垫子上。
这条小垫子，还是很久以前香云不让乌云进自己的卧室，但乌云有时会在卧室门口等她，她想了想留在这里的。
“......黑茶那小家伙，应该能做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