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世上可有仙？世上可有长生法？
青色的墙壁上贴着一面纸，这张纸隔一面墙就有一张。
路边行人有的驻足一会便走，有的却是望也不望。
陆明生借着夕阳望去，纸上是一个小女孩的画像，这是一张寻人启事。
陆明生看见这小女孩的画像，和那天女鬼让自己画的她女儿模样差不多。
“难不成是那女鬼将这个女孩错认成她女儿了？”
陆明生心中疑惑，应该不太可能吧。
他又看向丢失时间，算下来，是自己为女鬼画女儿像的那天。
“找不到自己女儿，随便找了个像的？”
陆明生将疑惑往心里装下，就算他有心想问一问那女鬼，也无处问去。
先按下不表，去找张老瞎。
……
一间破庙，已无香。
荒废已久，生尘结网。
有很长时间都无人前来，只有张老瞎住在里面，没人打扰，他也悠然自在。
推开还剩几个木板的破烂大门，陆明生跨过门槛踏了进去。
他先是对着张老瞎一拜，然后举起酒和两只烧鸡，对着张老瞎说道：“张老伯，上好的春刀烧和醉花鸡，快来吃啊。”
陆明生坐在张老瞎面前，将两只烧鸡分别放在自己和他面前。
又从怀里掏出两个碗，倒下春刀烧。
正在用小指掏耳朵的张老瞎抽了抽鼻子，吸入一股香味，嘿嘿一笑：“香！”
“那是。”陆明生举起酒碗，“来，先喝一个。”
“好。”张老瞎举碗，与陆明生相互碰撞。
陆明生拿着酒碗低对方酒碗三厘，听见当啷一声，然后两人喝下一口酒。
酒甫一下肚，先是辛辣的感觉如刀刻喉咙，没过片刻又生出一片香味在口腔里回荡，久久才散下去。
“好也好也！”张老瞎叫道。
“是极是极！”陆明生答道。
然后两人相望一眼，哈哈大笑。
“哈哈，你这小子，真有意思。”张老瞎撕下一条鸡腿，满手是油，咬下一大口肉，入嘴满是桃花香，肉质细腻，很润。
“应该的，之前的恩情我无法报答，一点点心意罢了。”陆明生不在乎，也扯下一条鸡腿，吃的满嘴流油。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张老瞎会给自己那本功法，但不管是好是坏，终究自己踏入了修行路，有报答也是应该。他打听到张老瞎平常喜爱吃鸡喝酒，于是买来最新推出的产品。
咽下口中肉，再一口酒灌下，张老瞎摸着肚子：“爽！”
然后他用那双白眼看了看陆明生：“不错，如此这快就破窍了，有本事。”
陆明生吃一口肉，齿唇留香，他摸摸头道：“还是张老伯你教的好。”
说张老瞎教的好，确实也没错，因为这本“紫气东来注神法”是他给陆明生的。
“胡说八道，我哪有教你什么。”
张老瞎笑呵呵，听了也是高兴：“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要没本事，就是把饭直接塞进你的肚子里面，你也破不了窍。”
陆明生给张老瞎把酒倒起：“你老说的也极有道理。”
张老瞎把碗端起，就着鸡肉喝下一口：“你小子，就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磨磨蹭蹭的，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
陆明生一听，眼睛亮起。
起先张老瞎说过破窍后可来找他，于是他今日前来，来了也不提及此事，只是带来张老瞎喜欢吃的东西，先把老头伺候高兴再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现在张老瞎主动说起来，那么陆明生也不再别别扭扭，于是说道：“我破窍之后，能感应到体内有八个光点，不知是何物。”
张老瞎舔了舔手指，悠悠说道：“人生而九窍，是为先天九窍，食五谷吸浊气，从而先天变后天，而修行一途，便是逆天而行，以后天逆转为先天……”
随着张老瞎的讲述，之前只露出了一丝缝隙的，那扇光怪陆离的大门，此刻正缓缓打开，让陆明生迫不及待想去望一望。
“人之先天九窍，分为三田，三关，三窍。”
“三田为，上中下三田。”
“三关是尾闾关，夹脊关，玉枕关。”
“三窍是阴窍，阳窍，中宫窍。”
“而我们气修一脉，是以玄关为重，养神魂吞吐天地之气。”
“打开玄关现其余八窍，或以气冲窍，或气养窍穴缓缓图之。”
“九窍开后，当以九窍吸收天地之气，进而聚海为丹，是为丹境，丹成之后入主神魂，化为元婴。”
张老瞎喝口酒：“修行路上，一步一登天，你有天赋，但也要勉励前行，不可懈怠，往后境界更是要历经重重磨难，等你之后便会清楚。”
此时，夕阳已经归山，天空落入黑夜，好几束月光从破烂瓦片中洒下。
正好两束光泽披在两人身上，月光里，两人喝酒吃鸡，老伯为少年讲述大门后的绚烂之事，少年听之心中触动，以前只是在脑海中幻象的事情，此刻也是成真了。
“请教老伯，方才听你说气修一脉，不知这修行路上还有其他方向？他们又是重那些？”
“那是当然。”张老瞎摸着山羊胡子，将空了的酒碗搁下，陆明生连忙为其倒酒。
张老瞎点点头，打了个酒嗝说道：“人体九窍中，三田最重，我们气修守玄关而引气。其他的比如武修，看重下丹田，所谓气沉丹田，沉的便是下丹田。”
“而儒修，读书养气，在中丹田，胸中养正气，浩然大乾坤。”
“此外还有如佛修一念，魔修养煞气，八阴渡阴气，妖修吸玄阴……”
“大道万千，种种类别，无外乎在于一气罢了。”
“一气？”陆明生想起之前望见的种种不一样的气，问道：“这什么？”
“天地之间，气机万千。大日之气灼烧，东来紫气玄妙，太阴之气阴柔，山川之气磅礴……大多数人都只能感应到最为平和的天地之气，也是充斥天地最多着一种气，是为灵气。”
张老瞎说一挥，一缕缕的青白之气从他手中浮现，又很快消失不见。
“原来这是灵气。”陆明生看着。
“无论什么修士，都是修的那一口气，”张老瞎继续说道，“武修，修的是一口真气丹田沉，最终见神不坏；儒修，胸中养浩然之气，不立危墙之下；佛修，以信徒之愿汇聚自身念气，一念永恒刹那间……”
“不管修那一脉，最终都殊途同归，可以说他们都是气修，但我们气修是最纯粹的一脉，以自然天地气为生。”
“所以，气是本质。”陆明生仿佛明白了什么。
“没错，”张老瞎吃下几口鸡肉，“无论修何种气，最终都是为的成仙。”
“所谓。”
“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成仙？”陆明生听闻，看向天上，不由想到“紫气东来注神法”上的一句“收好玄关，可望长生”。
望向天边的目光收回，看着张老瞎。
他说道：“敢问张老伯，世上可有仙？世上可有长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