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幻风决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陈尘身着一袭劲装,于庭院中站定,开启每日例行的晨练。
只见其手中长刀挥舞,仿若幻风裂雾,在空气中划出道道凛冽寒光。
刀速极快,割裂气流,发出阵阵破空之声。一招一式反复演练,刀法愈发流畅,每一式皆暗藏凌厉之气。
武者修行,贵在内外兼修。内练功法,此乃实力之根本;外练武技,用以对敌实战。根基稳固,武技精湛,武者实力自然高超。
陈尘所习之“天一诀”,乃天一门之镇派心法。老道士从未言明此功法之品级,然陈尘心中有数,此功法必非凡品。
武者境界自九品段体伊始,共计九个层级,分别为练体、开脉、凝旋、聚罡、踏空、宗师、先天、碎虚、绝巅与入圣。功法武技依品级划分为天、地、玄、黄四等,每等又细分为上、中、下三品。
于凝旋境之前,武者体内仅具气血之力,难以催动需灵力加持的玄级武技,故而仅能修习黄级武技。唯有突破至凝旋期,使天地灵气纳于体内,方具备修炼玄级武技的条件。
此刀法之精髓,恰如其名所示,其招式幽邃难测,出刀之际,快若疾风,令人猝不及防。且因附着灵气,其威至猛,足以开山裂石。自陈尘修习此刀法以来,已历一载光阴,然其始终困于刀法大成之境,非但未能臻至圆满,更未领悟丝毫刀意。
此情形令他颇为颓丧,虽老道士屡赞其为修炼此刀法进阶最为迅捷者之一,他却仍未觉满足。
“兄长,原来你也如此早起修炼!”一道清脆而灵动的声音传来。陈尘闻声望去,只见父亲携妹妹陈灵儿走来。
“父亲,小妹。跟随师父日久,晨练已然成为习惯。”陈尘挠挠头,微笑着回应。
“哈哈,好小子!我辈习武之人,理当如此。方才观你那套刀法,变化莫测,出刀疾若劲风,看来已修炼至相当高深之境了啊!”父亲面露赞许之色。
“父亲过誉了。这套‘幻风决’,孩儿修炼一载,却始终困于大成之境,难以再进一步。”陈尘神色间略有无奈。
“你这孩子,莫不是来向为父炫耀的?寻常武者欲将一门武技修炼至大成,短则需三五年,长则耗费毕生精力。你可知道,有多少武者穷尽一生都难以企及大成境界。”
陈父自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绝对没有显摆的意思,但如此操之过急并不是什么好事,随即打趣道:
“就说你妹妹,习武已有十载,天资虽不及你,却在江陵县也算出类拔萃。她修习你所授的功法武技三年,前些日子才刚踏入大成之境,且那不过是用以锤炼气血的黄级武技。切记凡事不可急于求成!”
“父亲,您当着兄长的面还数落我。您修炼兄长所授的武技功法,也才达小成之境,还好意思说我!”陈灵儿年纪尚小,不明白陈父话中深意,只觉得是在打趣自己,随即反驳道。
陈尘从父亲的话语中听出了深意。自己年仅二十,修为与武技皆远超常人,确实应当沉心静气,稳步前行,夯实武道根基。
“多谢父亲教诲!”陈尘恭声说道。虽说父亲的武道境界与自己相当,但心境却更为高深,自己年轻气盛,确实欠缺了几分沉稳。
“嗯,你能领会便好。你既已练完,不妨在一旁观看我与你妹妹修炼,顺便指点一下你妹妹。待修炼完毕,一同用过早饭如何?”见自己儿子有所领悟,陈父也是倍感欣慰。
“孩儿谨遵父亲安排!”陈尘恭敬应道。
一个时辰苦修,不知不觉间拉近了父子,兄妹之间的关系,直到陈母出现,三人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停手。
“你们俩个,一大早就舞刀弄棒,还拉着尘儿一起,他才刚回来。还不快些去洗漱准备吃饭了!”
陈母言辞间毫无苛责之意,唯有深切的怜惜。武者修行,本就是艰苦之事。而家中老少,除她之外皆投身习武。看着至亲之人吃苦,她又怎会无动于衷?
“母亲,我是......”
“嘿嘿,夫人教训得对!我这就带孩子们去洗漱!”
陈尘刚要开口解释,就被陈父匆忙打断。夫妻二人携手走过多年岁月,早已心意相通,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彼此心里明白就够了。
事后,陈父也找机会向陈尘道出了缘由。
一顿早饭结束,陈尘则在陈灵儿的带领下逛起了江陵县
与此同时,县府衙门的大堂内,气氛略显凝重。
高堂之上,端坐着本县位高权重的父母官——县令李长安。立于其左侧的,是一身儒气的中年师爷杨立。再往下,主簿曹谦、总捕头赵虎依次而立。
堂下站着的,是江远镖局总镖头宁江远和镖师武义,此时他们正将镖物送到府衙,并向县令详细禀报此次押镖的经过。
“武义,据你所言,那些黑衣蒙面人实力在你们之上,而施以援手的,是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道人?情况当真如此?”李长安端坐在高堂,语气沉稳,不怒自威。
“回大人!当日若不是清尘道长仗义相助,我等性命难保还是小事,就怕这镖物也无法保全。”面对县太爷,武义将当日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如实相告。
“二十岁就达到七品修为,整个江陵县竟从未有过此人的传闻,你确定没有欺瞒本官?”李长安眼神锐利,再次追问。
倒不是他不信任武义等人,实在是千年槐木心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
“大人明鉴,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李长安微微点头,陷入沉思。
“大人,如今镖物已安全送达,我江远镖局也算圆满完成物主所托。还望大人开具文书,好让我们尽快了结此事,也好给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宁江远忍不住开口。自家兄弟为了这趟镖出生入死,至今还有几人尸骨未寒,县令却先盘问起他们,他若再不发声,手下的兄弟心里怕是要生出怨气。
“宁总镖头莫急,本县只是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多问几句罢了。稍后自会有人将文书送往镖局,此次当真辛苦尔等了。”李长安虽是一方父母官,但也深知宁江远不是什么小人物,该给的面子自然不会少。
况且,这千年槐木心并非他所需,若不是除妖司那群疯子,他也不愿多管这摊闲事。
待宁江远等人离开后,李长安心中的好奇愈发强烈,转头向师爷杨立打听起来:“师爷,你在江陵多年,可曾听说过清尘道人这号人物?”
七品武者无论在哪都不容小觑,如今自己管辖的地界冒出这么个人,他自然要摸个清楚。
“此人属下略有耳闻。大人可还记得,近几年周边县城山匪被剿之事?”杨立不慌不忙地回应道。
“此事本官自然知晓。你是说,清尘道人就是剿灭山匪的其中一人?”李长安面露惊愕。
“正是!此人本名陈尘,本就是江陵县陈家嫡子,十六年前跟随一位道人远游学艺,如今应该是归乡了。”
“原来是他!”听完杨立的讲述,李长安终于想起有关于陈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