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病

“为什么不治好它？”艾德里安来到薇薇安身边，接过面包后，捏着薇薇安的手指查看伤口。

是为什么不治好它，而不是为什么会受伤。薇薇安垂眸无意识地想。

一阵风从窗口掠过，“呜呜”地像是在唱歌。

“为了让你心疼，”薇薇安抬眼看他，“你会吗？”

风声掩盖了心跳。

艾德里安抬手掠过伤痕，刚刚还在冒血的地方立刻痊愈，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不要再受伤了。”他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伤痕所在的地方。

薇薇安看着艾德里安的眼睛，是阴暗的黑色，但又莫名让人觉得很亮。

真是奇怪，月亮怎么在白日里升起了。

“检测到当前心动值：5%”

“这真的不是在作弊吗？”薇薇安看着艾德里安低头吃面包的样子，心里叫系统，“就像现在这样，我能知道他是否心动、什么时候心动。”

知道艾德里安喜欢什么的话，攻略起来还会是什么难事吗？

所以以往的攻略者为什么会失败呢？

薇薇安百思不得其解。

“这只是捷径。”系统没懂薇薇安的话。

“感情是怎么化成数值的呢。”薇薇安心里念着，没指望系统回答。

她知道系统不懂感情。

“怎么样，”薇薇安凑近艾德里安，眼睛里藏不住的期待，“好吃吗？”

艾德里安看着她的样子，点了点头。

书里的艾德里安是一个冰冷无情、杀伐果断的人。

他所在的莫克家族不以血缘继承，反而是交给这个地区能力最强的人。

艾德里安打败了莫克家族的继承人，被初拥后变成吸血鬼，成为莫克地区的吸血鬼亲王。

“人类还能打得过吸血鬼啊？”薇薇安看到这里时，好奇地问系统。

难道是因为主角光环？

如果男二算主角的话。

“能力最强并不是只有打架的能力，头脑和统治能力都是必不可少的。”

“只不过艾德里安的武力值也不低就是了。”

莫克地区上一任亲王的初拥，让艾德里安的力量更加深不可测。

这样一个冷漠又强大的人，薇薇安站在靠近光的地方观察艾德里安，只觉得他和书里的描述有很大的差别。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薇薇安就觉得艾德里安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又像冬天离去春天即将到来前，枯树上偷偷冒出的新芽一样富有生机。

但是仔细看下去，她又觉得艾德里安的眼里始终有一团模糊透明的雾。

怎么会既清澈又迷蒙呢？

明亮的眼睛消减了他身上的距离感，给了薇薇安一种可以信任他的奇妙的感觉。

至于这种感觉是艾德里安无意识散发出的，还是刻意向她展示的假象，薇薇安不得而知。

夜里，薇薇安习惯性地来到露台后，发现同样在这里的艾德里安。

“其实那道伤口是我的错，”薇薇安和艾德里安隔了段距离，想了想还是开口，“我想要摘掉那朵玫瑰。”

“没什么错的，”艾德里安目光落在远处，“你喜欢的话，摘掉又怎样呢？”

很多人都说喜欢的话应该努力去得到。

即使过程中使些手段又怎样，只要最后达到目的就好。

即使玫瑰被摘下后会慢慢枯萎。

艾德里安垂眼看城堡周围还在随着风摇曳的玫瑰。

夜里的玫瑰多了一丝神秘感，冰冷的月光映着深红的花瓣，让人平白觉得危险。

薇薇安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看着月光里艾德里安的神情。

不是这样的。

艾德里安的神色无异，但是直觉告诉薇薇安，他不是这样想的。

“被伤到后我突然意识到，”薇薇安的声音融进夜晚的风里，“我喜欢的是它生长着的样子。”

“我喜欢它的绽放，也不讨厌它枯萎。重要的是，我的喜欢不是夺取它生命力的理由。”

艾德里安侧过头看向秋千上的薇薇安，眼里的情绪在夜色里变得更加模糊。

“检测到当前心动值：10%”

“我从来没有想通过心动值让自己走捷径快速进入某个人的心里，”薇薇安心里对系统说，“对我来说，别人的感情也不是冰冷的数字。”

“你想说什么？”系统不解。

“我要说的是，如果之后的情节里有要靠伤害或欺骗别人来获得心动值的话，”薇薇安抬眼看着不远处正低着头的艾德里安，语气坚定地补充着，“我不会做的。”

“你太感情用事了。”系统不赞成。

“人本身就是富有感情的。”

系统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微妙，“你喜欢上他了？”

“为什么会这样想，”薇薇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指尖，又抬眼和艾德里安对上视线，“他是我的同事。”

在这个存在着吸血鬼的世界，她和艾德里安扮演一对爱人，走过所有剧情后，回到原来的世界。

她们是同事。

与其说是书里虚构的世界，薇薇安更想把眼前的一切当做一场角色扮演。

一场经费充足，更加沉浸式的角色扮演。

为了让这位莽撞又自以为是的攻略者认清自己的错误，系统决定暂时不再向薇薇安通知艾德里安的心动值。

隔天早上，薇薇安就发现，她生病了。

薇薇安捂着脑袋坐起来，呼吸时清晰地感受到咽喉里滚烫的温度。

好熟悉的感觉，她这是发烧了？

“吃面包吃的。”系统冷冷开口。

吸血鬼怕热，食物多为生冷。

昨天薇薇安吃面包的时候，面包还是温热的。

吃的时候不显，而现在隔了段时间，薇薇安开始难受起来。

“我吃的时候你怎么没提醒我。”薇薇安有气无力地重新躺回床上。

“忘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得到薇薇安的回应后，卧室的门缓缓打开。

薇薇安没看到人，正感到奇怪。

往下瞥了一眼，才看见一团黑雾。

那团雾跳起来，顶着一个白色的小碗，里面是五颜六色的液体。

“这是药。”黑雾说话了，声音闷闷的，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

雾里裹挟着一朵花。

这是，厨师？

薇薇安喝掉了药，看着它探出一缕雾送来的糖。

“谢谢，”薇薇安微笑着将糖扔嘴里，“你准备的食物很美味。”

“这是我应该做的。”

果然是厨师。

黑雾离开后，薇薇安将嘴里的糖吐出来。

这糖比药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