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为沈家翻案
沈璋贸然被姑娘握住手,当即耳根一红,将人甩开,“谁是你二哥,乱喊什么。”
沈知漾却是睁着双圆溜溜眼睛望着沈疏微,小声辩解,“二哥,她就是三姐姐呀。心柔姐姐拿走了家中剩余钱财去侯府认亲,心柔姐姐都不要我们了,我们不能重新找个三姐姐吗?”
这个新的三姐姐看着比心柔姐姐漂亮,还比心柔姐姐温柔,她喜欢这个新的三姐姐。
“胡说什么,我们家就没有三姐姐。”沈璋瞪了眼沈知漾,一瘸一拐往回走,“快走,回家。”
云苓和青黛连忙上前扶住沈疏微,云苓眉心轻皱,不高兴嘟囔,“他怎么这样啊,姑娘你好心扶他,他不认你就算了,怎么还推你!”
沈疏微轻轻摇头,追上去扶住沈璋,“二哥是怕拖累我才不肯认我吧?”
沈璋脸色一变,但不等他开口,沈疏微继续说道:“二哥心中分明还惦记我这个未曾谋面的妹妹,不然也不会同阿漾妹妹在府门口站这么久。”
说完,沈疏微朝沈璋一笑,“我说的可对?”
前世楚心柔在侯府站稳脚跟后,沈家的人并没有找上门,更没有打探她的消息,为的就是不拖累她们。
沈璋看着她的笑靥,抿了抿唇,抽手狠狠推开她,眸光凌厉逼视着她,“你既全然知晓,为何还要回来,侯府养你这么多年定然也养出了感情,不会叫你回沈家这个——这个将死之地。”
最后几个字沈璋是咬着牙绝望吐出来的。
今早大理寺的人来了话,父亲被判了秋后问斩,而他们剩余的其他人就算不砍头也要落个流放。
“二哥难道以为我留在侯府就能全身而退吗?”沈疏微抿唇看他,轻声道:“一家人总该在一处的,二哥信我,我有法子让沈家全身而退。”
不仅全身而退,还能加官进爵,让沈家凭借此次机会扶摇直上,入圣上青眼。
沈璋有些不可思议看着她,趁着他松懈的空当,沈疏微再次缠了上去,笑盈盈搀着他往医馆处走。
路上,沈璋不是没赶过她,骂过劝过,但沈疏微圆滑地将他每句话都顶回去,只叫他放宽心,安心养伤。
来到医馆,沈疏微身上并无银两,便拔了发间银簪典抵了诊金,叮嘱沈知漾在此地看好沈璋,等自己回来,便带着云苓和青黛出去了。
瞧着自家二哥趴在榻上,疼的脸色苍白,沈知漾乖巧地上前抽了帕子替他擦汗,有些发愁:“二哥,三姐姐不会抛下我们走了吧?”
她还是很喜欢这个三姐姐的。
身后大夫在替自己处理伤口,沈璋疼的眉心拧作一团,冷嗤:“走了不是更好,若是可以我定将你也送走。”
他们一家是难逃一死了,至于沈疏微口中能救他,他才不信。
沈知漾垂着眸子没有说话,趁着沈璋分神和大夫说话的功夫,她悄悄循着沈疏微离开时的方向追了过去。
洛京今早才下过一场大雨,这会青石板砖上泥泞不堪,到处是脏兮兮的泥脚印和污秽之物。
“张大人为官清廉持正,曾允诺有冤屈者尽可登门。”沈知漾远远瞧见今日才一面的三姐姐一袭月白长裙跪在泥水里,手持诉状,掷地有声,“民女沈疏微,状告当朝户部侍郎尸位素餐、中饱私囊,毁坏皇家宗祠!”
沈疏微前世为给沈家翻案,自然经过多方调查,知晓沈家是被人当了替罪羊,这幕后真凶远不止她口中所说的户部侍郎。
只是她如今势单力薄,碰不得那些厉害人物,只能拿出个位小的户部侍郎当引子,诱着张御史往下调查深挖。
张御史是朝堂上一股清流,为人朴素正直,年轻时还曾指着陛下的鼻子骂,陛下不曾申饬还金口玉言赞他刚正不阿。如今四十又五的年纪,眯起眼盯着沈疏微,在听到她口中毁坏皇家宗祠时眸子一震。
“你可知毁坏皇家宗祠是多大罪过?”张御史皱眉问道。
沈疏微抬眸与他对视,神情未变,“自是知道,才不想奸邪之辈蒙蔽圣听,祸乱朝纲。”
“沈家忠君为国,只因发现此事才遭人陷害落狱,还望张大人查清真相,还沈家一个清白。”
沈疏微方才跪的狠,膝盖重重磕在石板上,这会叫冷水一泡隐隐作痛。
她不知自己跪了多久,只知道张御史神情复杂地接走她手里诉状,扶起她叫她回家。
揉着酸痛的膝盖,沈疏微知道自己是赌赢了,因为前世皇家宗祠被暴雨冲翻,圣上震怒之下命三司会审,最后就是张御史查清的这桩案子。
今日过后,沈家将会进入圣上视线。
沈疏微慢吞吞回到医馆的时候,被她打发出去的云苓和青黛也回来了,正安静地站在原地。
“你做什么去了,裙子脏成这样?”沈璋皱眉盯着她脏污不堪的裙子。
沈疏微正要开口解释,不想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台阶湿漉,三姐姐想是摔了。”
沈知漾垂着脸,低声解释。
不知怎的,沈疏微觉得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场。
沈璋蹙眉将沈疏微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轻咳了声,解下身上外袍递过去,“喏,正好我穿着热,给你吧。”
说着转过脸不去看沈疏微。
沈疏微挑眉接过外袍,就听得他低低问了句,“摔着哪了,没摔疼吧?”
“没摔跤,只是让路过的马车溅了身水。”沈疏微回道。
不想她这话一落,就听到沈知漾的抽噎声,“三姐姐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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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宁侯府此刻却是乌云沉沉,半点没有寻到亲生女儿的喜悦。
起因是晚宴上楚心柔误将漱口的茶水饮了下去,惹得柳姨娘的女儿楚明意一阵嘲笑。
“就连我身边的丫鬟都知道这茶水是用来漱口的,你却牛饮解渴,连个丫鬟都不如,这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死。”
楚明意素来得宠,从前有沈疏微压着不敢造次,这次换了个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她哪里还能忍的下去,便将积压已久的怨气发泄在楚心柔身上。
“爹,你瞧大姐姐,不是我说她,这要是女儿日后和她一起赴宴,不是丢我们侯府的脸吗?”楚明意缠着靖宁侯撒娇,“分明知道今晚是家宴,她还穿了身素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给您脸色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