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听到这话，
砚千秋的嗓音也有些沙哑，他尽量表现出风轻云淡、成竹在胸，用最轻柔的声音道，
“书上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采儿感受到身旁传来温度和那和风细雨般的声音，心中渐生的阴霾逐渐散去。
她转过身，
紧紧抱住砚千秋，“我也一样。”
“千秋哥哥，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我……妈妈她让我闭着眼睛朝前走，我就朝前一直走……”
哽咽声在黑暗中响起，
“然后我就掉到了黑窟窿里面，呜呜呜……”
砚千秋深吸一口气，
他刚才想起一件事，那三个人距离黑洞窟有段距离，分明是不敢走进这。
难怪采儿会饿肚子，还如此绝望。
黑暗无法遮蔽砚千秋视野，
他看向采儿身上，胳膊小腿都是被石块划伤，身上不少地方都是淤青伴随着血丝。
让人心疼。
砚千秋凝重的表情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伸手捂着采儿耳朵，大声质问道，“你们压根没给她准备食物对不对！”
圣月站在洞窟外，
听到质问声，双眼微微眯起，并没有言语，只是在心底道，
“拥有灵力的采儿饿一两个周也不会有大事，况且我这也是为她好，磨练其意志。
伏击魔神，甚至需要不吃、不喝、不动，乃至上月时间。
培养就得从娃娃抓起。”
没有回答，
砚千秋心底越来越气，
如果他们本可以鼓励采儿，选择成为心灵防线和支柱，她就不会在日后明生死志。
“我出去给你准备吃的，一会回来。”他松开手，对采儿轻声道。
“不要！”采儿大叫一声，语速飞快带着惶恐，“我不要吃的，采儿不饿，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好，我不离开。”
他轻吐一口气，
抬起头环顾四周，不远处灰黑灵炉和漆黑之剑漂浮在空中，应该就是轮回灵炉和轮回之剑。
不过不知为何，他打心底并不感兴趣。
在洞窟角落，
有大灰苔藓贴在石墙和地面。
这让他眼睛一亮，不少苔藓都是可以食用的，尤其是灰苔藓，营养价值不低。
前世在大夏国，这算是种野菜。
在米其林料理中，甚至还有油炸苔藓。
只是不知道圣魔大陆的灰苔藓到底能不能吃，万一有毒可就遭老罪。
在砚千秋的脑海中，
一缕光芒如浮光掠影般掠过，他渐生明悟，这竟然是鉴定术。
他脸上浮现欣喜，
没有丝毫犹豫的对灰苔藓施展鉴定术，信息在脑海中涌现。
【石斑灰苔藓】
【常生长于无阳光环境，喜好灵气密集之地，覆盖在石头上的阴凉潮湿地，对环境适应力很强。】
【依靠孢子繁殖，依赖水分传播。】
【可制作培元精华，营养价值很高……】
砚千秋嘴角上扬，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他拉着采儿朝着长满灰苔藓石板地带走去，话语中带着惊喜，“这里有野菜。”
“嗯~”采儿注意力被吸引，“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
他一手拉着采儿，另只手去摘苔藓，摘掉上面土壤，只剩下干净的灰苔藓。
砚千秋放到嘴边，浅浅咬上一口。
潮湿的植物清新感，类似掰开新鲜黄瓜散发出的青涩水汽，混合着些许土腥味。
老苔藓散发着陈旧松针般的树脂味，像打开尘封多年的杉木箱。
虽然有鉴定术，
但砚千秋依旧谨慎，小口尝试确定没有什么问题，片刻后身上也无不适感。
他才递给采儿。
女孩没有丝毫犹豫和不信任，一口咬了下去，咀嚼声在黑窟窿里面响起。
“美味！”
采儿眼眸一亮。
虽然能吃但绝对称不上美味，砚千秋知道，这是采儿饿坏了。
不过他身上还有糖果，和这些苔藓一起食用，他们两个能撑一两个周。
砚千秋记得，
正常情况下采儿在踏入黑窟一周后，成功吸收轮回灵炉。
……
“踏着枕木间的落叶来到山巅，认真地遵守与你的诺言，三个数后才轻轻睁开双眼。”
“再回首，世界如此温柔，纵然雨狂风骤，也不害怕无路可走。”
砚千秋轻声唱着歌。
这首歌他记得很清楚，是首好听且温柔的歌。
音律，
可以给人带来无法言明的力量。
“好听。”采儿靠在他身上，清澈明媚的眸子，崇拜的看着砚千秋，
“黑暗很可怕，但是有哥哥在，所以不害怕。”
“哥哥最好啦。”
“不过我怎么有些困……”
随着时间推移，
困意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采儿眼睛也睁不开，片刻后浑浑沉沉睡过去。
她身后不远处，
轮回灵炉和轮回之剑不知何时化为灰黑雾气钻入采儿身体。
砚千秋在心底道，
看来并不需要身处绝望中才能激发轮回灵炉，毕竟这是死神净化之力，而并非绝望恐惧与悲伤。
因为有他在，采儿在黑洞窟坚持了快两个周。
这段时间，
黑洞窟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灰黑灵力，悄无声息的影响和潜移默化改造采儿，终于在此刻达到要求。
砚千秋用鉴定术探测过，
这是轮回灵力被动融合，一种缓慢而被动的同化过程，因为她年纪实在是太小，做不到主动容纳。
她俏脸浮现痛苦和挣扎。
采儿内灵力不够熔铸灵炉，是透支身体灵力进行融合。
虽因为轮回圣女体质不致命，但极端痛苦却是必然的。
与此同时。
天穹上，浩浩荡荡的灵气席卷而来，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蜕变为灵气漩涡。
金灿灿之中透露出醇厚的乳白色泽。
神异非凡。
黑洞窟本就是轮回之子留下的特殊灵力秘境，其蕴含灵力庞大而深邃。
不过此时灵力汇聚的原因倒不是因为采儿，
而是她旁边男孩。
砚千秋看着这枚灵力熔炉在自己眼前蜕变成形，他靛蓝色眼眸睁的很大。
这灵炉方正，
顶部螭龙盘踞，鳞甲精细，龙身矫健，龙首昂扬，雕饰鱼虫鸟兽，布局复杂。
其雕刻八枚大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鉴定术告诉他，
这枚灵炉名叫天道灵炉，不折不扣的一级灵炉，和轮回灵炉同级。
非天命之人不可触碰，触则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