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被砍断四肢，划烂了脸，当做玩物送给敌国。

伤口早已腐烂流脓，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寒风凛冽得像刀割，疼痛越发剧烈，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陡然变暖。

早已眼瞎的我，感官异常敏锐。

一道灼灼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停留许久。

随后，我听到了似是惋惜又带着嘲弄的声音。

「从无败绩的战神皇后，帮着自家夫君南征北战，倾尽所有，却被忌惮，落得如此下场。」

「真是……蠢。」

这是我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视线由暗转明，我有些发愣。

让我恨意入骨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我只求可以陪在皇上身边，就算是为奴为婢我也愿意，我不在意名分，也绝对不会和姐姐争宠，求姐姐看在我们的姐妹之情，成全我吧。」

我瞬间反应过来，我重生了。

重生在我胜利归来，皇帝段别尘率百官，给我和手下十几名大将，论功行赏的庆功宴上。

我垂眸，那抹纤细的身影跪在我的脚边，全身颤抖地啜泣着。

姜妤音，我的庶妹。

不仅亲手划烂了我的脸，更是命人砍断我的手脚，把我锁在笼子里的人。

我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把人提了起来。

眉头轻轻挑起，声音是彻骨的寒冷。

「我杀了你，你是不是也心甘情愿？」

姜妤音不断地挣扎，扑腾着，视线落在一抹明黄的身影上，细碎的声音在求救：「皇上救我！」

站在上首的段别尘，厉声呵斥我：

「姜愿够了！

「身为皇后，你如此善妒恶毒，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配做一国之母，天下女子的典范。」

「善妒吗？」

我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挑衅地看着他，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重。

姜妤音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眼看就要被我掐死了。

他再也忍不住，大步走了过来。

我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瞬间十几个人站在我身前，拔出佩剑，剑锋直指段别尘。

能让众将听命的人，是我，也只有我。

段别尘额头青筋暴起，满眼猩红地瞪着我：「你这是要造反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意思很明显。

是，又如何？

僵持半晌，他终究退后一步，软了语气：「你刚刚凯旋，想必也累了，不要和朕闹了好不好？」

我嗤笑了一声，把姜妤音扔出去。

就这么杀了她，太便宜她了，我所受的痛苦，她必须加倍还回来。

姜妤音瘫软在地上，不断地呛咳，身下渗出了可疑的水渍，难闻的腥骚味飘散出来。

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隐隐的疼惜，不过瞬间，却被他压了下来。

他走到我的面前：「是朕欠考虑了，若是你不愿，朕保证后宫中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我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他脸上的笑僵硬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般斟了一杯酒给我。

「阿愿此次率兵打退敌国，更是接连攻下七座城池，迫使敌国不再敢犯此后年年进贡，有你是朕此生之幸。」

我接过那杯酒，对上皇帝讳莫的神色。

我知道这杯酒里有毒。

这毒不会马上要了我的命，但会一点点侵蚀我的身体，让我变成废人。

前世，就是这杯毒酒开启了我凄惨的一生。

「你还在与朕置气吗？」段别尘的语气显然有些急。

我心中冷笑，他就这么想让我喝下毒酒吗？

那好，我喝！

我倒想看看你该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