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遇（下）
硝烟散尽，死士的尸体化作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林羽收起朴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布洛妮娅，微微点头致意：“抱歉，刚才没注意到你在附近。”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地收起重装小兔19C，浅灰色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他：“布洛妮娅接受道歉。”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布洛妮娅！没事吧！”芽衣的声音远远传来，她和琪亚娜快速赶到现场，警惕地环顾四周。
“目标已经清理完毕，布洛妮娅损伤轻微，无需担心。”布洛妮娅闻声回头看去向芽衣解释道。
“好厉害～居然一个人干掉了这么多死士！”琪亚娜惊叹道。
“并非一个人。”布洛妮娅的声音平静无波。
“笨蛋！你可不是机械呢！要好好爱惜自己啊！”说着芽衣轻抚布洛妮娅脸上的伤口，“全身都是伤还说什么损伤轻微！真是的……”
说完她一把抱住布洛妮娅在她耳边轻轻说对不起，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因为她想要洗澡，布洛妮娅就不会为了保护她而与这么多死士独自战斗。
这时，芽衣的目光才落在一旁看戏的林羽身上。
“这位是……？”芽衣疑惑道，不知为何他看起来有些眼熟。
“布洛妮娅之前的交手对象。”布洛妮娅道。
闻言芽衣微微皱眉，手已经按在了太刀刀柄上。
布洛妮娅简短地解释：“误伤事件，已解决。”
林羽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林羽，幸存者。刚才清理死士时没注意到布洛妮娅，差点误伤。”
芽衣的戒备稍稍放松，但眼神仍带着审视：“雷电芽衣。”
“琪亚娜·卡斯兰娜！”琪亚娜倒是爽快地自我介绍，随后笑嘻嘻地凑近林羽，“喂，你刚才和布洛妮娅打架了？谁赢了？”
布洛妮娅：“平手。”
林羽：“……算是吧。”
“芽衣姐姐，布洛妮娅申请除尘……洗澡。”布洛妮娅拉了拉芽衣的手，在想起芽衣之前说的她不是机械的话，又立马改口。
“嗯嗯～让姐姐帮你洗头吧～”芽衣拉着布洛妮娅转身离开
琪亚娜眼睛一亮，高举右手：“我也要再洗一次～”
“琪亚娜你就乖乖在周围巡逻吧！”想起琪亚娜刚才在水池的偷袭行为芽衣满脸不爽的立刻否决。
“诶！！？？”琪亚娜面色大惊。
芽衣和布洛妮娅离开后。
琪亚娜：“……”
林羽：“……”
现场陷入短暂的沉默。
琪亚娜和林羽大眼瞪小眼，气氛微妙地尴尬起来。
最终，琪亚娜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废弃汽车引擎盖上：“嘁，真没意思。”
林羽轻咳一声，试图缓解气氛：“那个……要不我陪你巡逻？”
琪亚娜斜眼看他：“你该不会是想偷看芽衣她们泡澡吧？”
林羽：“……”
他忽然觉得，和死士战斗可能还比较轻松一点。
夜色渐深，四人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办公楼作为临时据点。林羽在角落里升起一小堆篝火，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为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城市增添了一丝难得的温暖。
芽衣坐在窗边，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布洛妮娅安静地调试着重装小兔19C的能源系统；琪亚娜则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一块崩坏能结晶，时不时偷瞄林羽一眼。
林羽轻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说起来，还没正式介绍过自己。”他抱拳行了一礼，按照神州的传统礼节说道：“在下林羽，神州人士，自幼习武，略通拳脚刀法。”
琪亚娜眨了眨眼：“诶？神州人？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羽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是来极东留学，没想到突然遇到这场大劫。”他顿了顿，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长空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突然出现这么多‘入魔者’和‘妖兽’？”
“入魔者？妖兽？”琪亚娜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哦！你是说死士和崩坏兽吧？”
林羽点头：“我们神州习武之人，习惯这么称呼。”
布洛妮娅抬起眼眸，平静地问道：“你的刀，是用崩坏兽材料制作的？”
林羽微微一笑，将朴刀横放在膝上：“不错，此刀以‘妖兽’翅骨为刃，白桦木为柄，再以特殊手法锻造。”他故意用略带自豪的语气说道，“这叫‘以妖制妖’。”
琪亚娜来了兴趣，凑近观察：“哇！听起来好厉害！”
林羽故作谦虚地摆摆手：“雕虫小技罢了。”
芽衣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难怪你的战斗方式和我们不太一样。”芽衣的声音突然顿住，紫水晶般的眸子微微睁大，“等等，你说你是来极东留学的？”
林羽点了点头，“千羽学园，这是我的学生证。”说完他掏出了自己离开公寓的时候就带在身上的证件。
“欸！”
“欸！”
琪亚娜和芽衣异口同声的说道，显然这个回答出乎了她们的预料，“我想起来了。”芽衣右手握拳捶了下左手的掌心好似恍然大悟，“你是上学期的年级第一。”
听到她这么说林羽，琪亚娜和布洛妮娅齐齐的看向她，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雷电芽衣低下头接着说道：“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上学期排名刚出来的时候整个年级都轰动了。“
“大家都在讨论说一个来自神州的留学生拿了年级第一，我也听他们说过，当时林羽同学还是挺出名的。”
布洛妮娅脑内的生物芯片有数据流闪过：“数据库比对确认，千羽学园二年A班转学生林羽，来自神州的留学生。”
“林羽同学。”芽衣的声音突然带上几分威严，“既然都是同学，为什么要伪装成普通人？”
“因为有趣啊！”琪亚娜突然凑到林羽面前，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这种‘隐藏身份的高手同学’的设定超酷的！就像漫画里那样！”
布洛妮娅冷静地补充：“根据行为分析，伪装动机83%可能是为避免麻烦，12%是性格使然，5%……”
“其实……”林羽苦笑着收起朴刀，“我只是不擅长解释这些。”他指了指自己缠着绷带的左手，“毕竟突然说‘我能用妖兽材料锻刀’什么的……”
当然还有一点没说的是，在这之前他并没有伪装，而是真真正正的普通人，如果没有系统，没有平行时空聊天室他可不会一点武功。
芽衣紧绷的肩膀忽然放松下来：“确实……如果是三个月前的我，恐怕也会觉得难以置信。”
随后，林羽装作一无所知露出疑惑的表情，“所以……长空市到底怎么了？”
芽衣和布洛妮娅对视一眼，似乎在考虑该透露多少信息。最终，芽衣轻声解释道：“这是‘第三次崩坏’，一种灾难现象……简单来说，就是某种能量爆发，导致普通人变成死士，而崩坏兽则是更强大的怪物。”
林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难怪我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异常的‘真气’。”
琪亚娜歪着头：“真气？”
林羽点头：“我们神州武者这么称呼这种能量。”
布洛妮娅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语义差异，但本质相同。”
林羽见三人似乎没有怀疑，心中稍安。他继续维持着“传统武者”的人设，问道：“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芽衣看向窗外，声音低沉：“离开长空市，寻找其他幸存者。”
琪亚娜笑嘻嘻地补充：“顺便打爆所有死士和崩坏兽！”说着琪亚娜突然猛地一拍手：“决定了！既然都是同学，明天开始就组队行动吧！”她湛蓝的眼眸在火光中闪闪发亮，“林羽同学的实力这么强，绝对能……”
“琪亚娜。”芽衣无奈地叹气，“至少先问问当事人的意愿……”
“我同意。”林羽脱口而出，随即轻咳一声掩饰失态，“咳……我是说，团队行动确实更安全。
芽衣犹豫了一下，但想到林羽的实力，还是点了点头：“好。”
琪亚娜欢呼一声：“太好了！队伍又壮大了！”
布洛妮娅则依旧平静，只是淡淡地说道：“布洛妮娅会持续评估你的战斗表现。”
林羽抱拳：“多谢。”
夜色渐深，四人轮流守夜休息。
深夜，废弃的办公楼内只剩下篝火微弱的火光。芽衣坐在窗边，手指轻轻摩挲着太刀的刀柄，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第一个守夜的林羽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睡不着？”他低声问道。
芽衣微微摇头：“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林羽沉默片刻，随后故作随意地问道：“说起来，我表妹也在千羽学园上学，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她？”
芽衣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对不起。”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夜风吹散，“千羽学园……已经没有幸存者了。”
林羽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问错了问题。作为穿越者，他当然知道第三次崩坏的爆发是注定的，也知道芽衣作为第三律者的身份。但此刻，看着芽衣自责的神情，他心中莫名有些愧疚。
“不，是我该道歉。”他迅速转移话题，“说起来，你的刀法很特别，是家传的吗？”
芽衣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你懂剑道？”
林羽笑了笑：“略懂。”他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朴刀，“要不要交流一下？”
芽衣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头：“好。”
两人来到空旷处，林羽持刀而立，体内真气流转，刀锋泛起淡淡的紫芒。
“水陆朴刀术，请指教。”
他的刀势如江河奔涌，时而刚猛如浪涛拍岸，时而绵密如细雨连绵。芽衣目不转睛地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好厉害的刀法……”
林羽收刀，笑道：“该你了。”
芽衣深吸一口气，太刀出鞘，紫色的电光在刀身上流转。她的剑道风格凌厉而精准，每一招都带着雷霆之势，却又隐含克制。
林羽看得入神，忍不住赞叹：“刚柔并济，好剑法！”
芽衣收刀，嘴角微微上扬：“谢谢。”
两人越聊越投入，从刀法到身法，再到真气的运用。芽衣难得地放松下来，甚至主动演示了几招家传的剑技。林羽则分享了一些神州武学的要诀，两人交流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注意到——
角落里，本该熟睡的琪亚娜悄悄睁开一只眼，盯着两人互动的身影，鼓起了脸颊。
“哼……”她小声嘀咕，“明明是我先认识的芽衣……”
另一边，布洛妮娅无机质般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微微闪烁，大脑里的生物芯片默默记录着两人的对话内容。
第二天清晨
琪亚娜顶着黑眼圈，一脸不爽地盯着林羽：“喂，新来的，今天你负责背行李！”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地补充：“根据战力评估，林羽的负重能力优于琪亚娜87%。”
琪亚娜：“……布洛妮娅！你到底站哪边的！”
芽衣无奈地扶额：“好了，别闹了，该出发了。”
林羽看着三人各异的表情，心中暗叹：“这都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