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异同:人类学视域下的整合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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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里塔尼亚奴隶制的过去与现在

“如果一个阿拉伯人连一个黑奴都没有的话,那么他就是真穷”,索涅尔(Saugnier)在总结蓄奴对于游牧的摩尔人之重要性时曾经这样写道(Saugnier & Brisson,1969/1792:99)。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在1784年被困西撒哈拉海岸后,他自己曾经做了三个月左右的奴隶。[4]因此,我们有一些理由相信,在西撒哈拉的游牧居民当中,普遍蓄奴的情形也与之类似并实行了几个世纪。有许多资料表明,在撒哈拉沙漠的南北边缘地带以及撒哈拉以南地区的定居居民当中,情况亦是如此。[5]

为补充饮食,游牧民需要农产品,尤其是粮食。他们通过贸易获取这些东西,例如用奴隶或者纳贡者在撒哈拉沙漠开采的石盐,或用各种畜牧业产品来交换。与此同时,游牧民的流动性程度高,这使得他们在面对定居人群时具有军事优势。由于这个原因,他们能够把自己控制的地域扩展到大草原的农业区域。这样一来,农民与游牧民之间交换物品的互惠形式就可能转化为等级序列关系。除了从自由的定居民群体中收集纳贡品之外,政治上的支配地位允许游牧民置办自己的奴隶,后者虽然在生活和经济方面都可自主行动,但是被迫将农业产出中的一部分留给主子(Baier & Lovejoy,1977;McDougall,1985a:18)。[6]

跨撒哈拉沙漠的人口交易可能在10世纪之前已繁荣,这导致在牧业、游牧社会中有奴隶存在,牧业社会让奴隶在自身领地中的某些地区以及萨赫勒地带的北方边境地区开辟定居农业,这些情况本身都不能解释在西撒哈拉地区过去有很大的人口比例是奴隶,而且在部分地区至今依然如此。认真地评判奴隶的人口构成,以及在此基础上分析摩尔人社会里奴隶的任务和社会地位,有助于我们初步认识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