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敌当前

自从许魁死后，傅玄一直对骑虎山上的那群山贼耿耿于怀，只不过迫于诸葛亮频频北伐挑起事端，难以分身前往讨伐。

诸葛亮病逝，蜀军撤退，傅玄终于能腾出手来对付骑虎山时，忽然又收到了周浩战死的消息，以及贾村出现了骑虎山人马的身影。

傅玄气急败坏大骂道：“逆贼！谁敢领兵讨之？”

堂下一人，挺身而出：“某愿往！”

众人一看，乃是讨寇将军苏尚，字仲谦。

要说傅玄手下能人，自然不在少数，可是对于几个山贼，他们并不放在眼里，想要消灭他们，不过就像是捏死几只蚂蚁那般容易，不值得他们出手。

苏尚出身卑微，这个讨寇将军那可是凭借自己真刀真枪在沙场上换来的。

曾经与马岱对阵，以五百步兵对八百骑兵，马岱竟然没有占到便宜，最后双方打了个平手，各自鸣金收兵。

马岱虽然算不得名将，但他帐下的骑兵从来以骁勇闻名，纵使当初张郃碰到马岱也是忌惮三分。

这一战，令苏尚在魏军中地位得到了极大提升，升任为讨寇将军。

傅玄见了苏尚，暗自欢喜，笑道：“仲谦年少有为，可堪此任！我拨你三千兵马，即日启程，望你早日凯旋。”

苏尚见有其他老将不屑一顾，心中不悦，向傅玄道：“区区草寇，不必如此。末将仅领本部兵马足矣。”

以目前苏尚军职，本部兵马仅有千余人而已。

然而骑虎山却有贼众上万人。

虽说这上万人贼众包括老弱妇孺，其中具有战斗力的年轻人最少也不下三千人，况且还占据了地理优势，以苏尚区区千余人，恐怕胜算不大。

傅玄顿时哑然。

苏尚看出了傅玄的疑虑，笑道：“府君莫不是担心末将不能完成任务？”

傅玄有些尴尬：“呃……”

苏尚振臂一呼：“取笔墨来。末将愿立军令状，半个月内，若是不能悉数剿灭骑虎山贼众，愿受军法处置！”

事情到了这地步，傅玄认为苏尚必有破敌之策，于是爽快答应了。

苏尚立了军令状，拜别了傅玄，回头对某些老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从槐里县[信宁1][信宁2]到雍城，苏尚行军用了两日。

周滔等人接到命令，早早率众于城外十里迎接苏尚，随后回到城中商议讨贼之策。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骑虎山张承耳朵里。

张承乍听苏尚名讳时，心里一咯噔，后背发凉。

当时张承妻子毛氏在身旁，见他听了苏尚的名字竟然像见了鬼一样，竟然对此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一声：“枉你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给吓成这般模样。”

张承将斥侯打发离开后，慌张不已地对毛氏说：“夫人有所不知，这苏尚……”

话才开头，张承就被毛氏打断：“我有何不知？不就是和蜀国平北将军马伯瞻打了个平手而已，有何惧哉？”

能说出这番话来，这毛氏必定不是凡人。

事实上也是如此。

毛氏名卉，字紫鸢，据说是河内郡人，父母不详，前年[信宁3]混迹在一支难民中来到了骑虎山投奔张承、韩乐，被张承一眼相中，强行娶为妻子。

除此之外，没人知道毛卉的过往。

毛卉性格强势，张承惧内，常常被毛卉奚落而不敢反抗。

听了毛卉的话，张承汗颜，不敢再吭声。

毛卉见张承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也不好再跟他动怒，问道：“带了多少兵马？”

张承迟疑了一下，回过神来：“仅带了本部兵马，一千余人。”

毛卉内心盘算了一阵，加上雍城兵马，苏尚足有两千余人可供调动，且不说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正规军队，但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这对于骑虎山上这些从未经过训练的散兵游勇来说，确实是非常大的压力。

也难怪张承会紧张害怕到失魂落魄了。

不过现在山上除了自己这帮人，还有魏延、吕布以及贾南，这些人如果能积极参与抵御苏尚的话，也不是毫无胜算。

因此，毛卉对张承说：“大敌当前，可与众人商议对敌之策。”

张承听出了毛卉的意思，她想要与苏尚一战。

然而就张承个人来讲，他是不愿意和苏尚开战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必败无疑。可是他又不敢忤逆毛卉的意思，只好连连应和着，派人去请来了韩乐与蒲霜等人。

毛卉藏在幕后，偷听他们的谈话。

自从被张承接应、救援到了骑虎山后，蒲霜等人也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只是为了好好安葬贾寻，也着实累了好几天。

刚刚歇下来，就被张承请到了他的“张宅”。

所谓张宅，不过是占地面积稍大一点的茅草房而已。

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全都一头雾水地来了，端端地坐在自己座位上胡乱猜测着。

人到齐了，张承轻叹一声，引起众人注意，纷纷相问有什么事。

张承和盘托出，说扶风郡太守傅玄派遣讨寇将军苏尚领兵一千前来剿灭骑虎山，现在已经驻兵在了雍城，恐怕不久后就会对骑虎山发起进攻。

众人闻言，无不骇然。

张承偷偷瞄了一眼幕后，吞了一口口水，说道：“这次召集大家，就是想听听大家意见。”

韩乐拍案而起，第一个表态：“这有什么好商议的？想那许魁，不也被我斩杀？他若敢来，我必教他有来无回！”

这个韩乐，活脱脱就是一山贼土匪，长相粗犷，行事鲁莽。

可是他的话也鼓舞了在座的人。

贾南想到自己死去的父亲和众多村民，心中仇恨的怒火早已燃烧，恨不得将魏军杀个片甲不留，可目前自己一没实力二没声望，想要报仇也是有心无力，呆坐在座位上欲言又止。

吕布和魏延望着蒲霜，想看看蒲霜是什么态度。

蒲霜却无奈地沉默着，以目前他的身份来说只是骑虎山的客人。俗话说，客随主便。即便是眼下大敌当前、生死存亡之际，他这个外人也根本不便说什么。还是先听听他们自己人是什么态度吧。

于是，他故意东张西望，不与任何人目光相接。

一个偶然，蒲霜发现张承幕后有人影晃动，心中充满疑惑，却也装作没有看到。

空气就这样凝固了片刻。

打还是不打？说到底，真正能起到主导作用的只有张承和韩乐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