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
应急灯散发着冷冽的光芒，好似一把锋利的刀锋，将浓稠的黑暗硬生生地剖开。
李教授颈间佩戴的那枚西周晚期的龙形解结器——玉觽，此刻正诡异地渗出朱砂。
这件承载着千年历史的古老器物，表面雕刻的虺纹鳞片间隙，竟毫无征兆地睁开了无数血红色的瞳孔。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妍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医用扫描仪发出尖锐的鸣叫。
她看着全息投影上显示的画面，玉觽内部中空的腔体里，某种银色流体正与朱砂发生着链式反应，这一幕让她的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李教授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却没有立刻回答晓妍的问题。
与此同时，林枫正专注地用考古刷轻轻扫去拓片边缘的积灰，他开口说道：
“1975年 7月 16日，漳河水位异常下降了三米。”
他顿了顿，目光从拓片上移开，看向众人，
“《云梦县志》记载，当晚有‘群星坠如雨’的景象，可奇怪的是，天文台却没有相关记录。”
“怎么会这样？难道县志记载有误？”
一旁的助手忍不住提出疑问。林枫摇了摇头，
“县志记载向来严谨，而且这种异常天象，不太可能是无端编造。”
就在这时，李教授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猛地扯开中山装领口，露出心口青铜色的皮肤，众人见状，皆是惊骇地倒吸一口凉气。在众人的注视下，那片金属质感的肌肤上，竟缓缓浮现出全息星图，而这星图正是青铜面具投射的坐标方位。
“那不是流星雨。”
李教授喘着粗气，声音里混着痰鸣，他艰难地说道，
“是时空裂缝里漏出的文明残片。”
“时空裂缝？文明残片？教授，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晓妍满脸的难以置信。李教授没有理会晓妍的质疑，他颤抖的手指按在第三根肋骨上。
瞬间，X光片上蚀刻的蝌蚪铭文开始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缓缓迁移，在骨骼表面重新组合成《连山易》失传的“归藏”卦。
众人还未从这惊人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突然毫无征兆地自主启动。
紧接着，秦所长的全息影像从数据流中缓缓凝聚。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因为这个秦所长本该死于三星堆事故。
“老李，”
秦所长开口，声音低沉，他用青铜色的瞳孔凝视着李教授，
“你隐瞒了最关键的信息——我们当年打开的，是逆时洪流的闸门。”
李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我本以为……”
“以为什么？这种事能隐瞒吗？”
秦所长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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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教授缓缓伸出手，手指摩挲着那块古老的怀表，神色凝重而专注。
随着他轻轻按下怀表上隐藏的机关，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保险柜的夹层缓缓滑出，一卷帛书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什么？”
晓妍好奇地凑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李教授小心翼翼地拿起帛书，轻轻展开，泛黄的丝绢上，工笔细腻地描绘着十六人开启青铜棺椁的场景。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尤其是那棺椁表面独特的齿轮纹饰，与之前在秦岭全息影像中的巨型装置竟如出一辙。
“这绝非巧合。”
林枫皱着眉头，眼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
“棺内没有尸骸。”
李教授深吸一口烟，烟斗缓缓指向画面中央，
“只有液态金属构成的星图，接触到空气的瞬间...”
话还未说完，全息影像突然剧烈扭曲，展示出一幕骇人的画面：考古队员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金属化，瞳孔中浮现出青铜齿轮的倒影。
“这...这也太可怕了！”
晓妍惊恐地捂住嘴，声音里满是恐惧。
就在这时，晓妍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拽过林枫的手腕，急切地喊道：
“看他的尾指！”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 1975年的影像里，年轻的李教授正用青铜化的右手尾指，在棺椁表面刻写铭文——而那正是此刻在他肋骨上流动的字符。
“这是诺维科夫自洽性原则。”
林枫的声音有些发紧，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在确保过去与未来的因果循环。”
李教授沉默不语，神色复杂。
就在这时，李教授颈间的玉觽突然毫无征兆地炸裂，“砰”的一声巨响，飞溅的碎片中迸出秦所长的嘶吼录音：
“...青铜齿轮每 2400年重启一次文明...周代发现的只是上一个轮回的...”
“2400年重启一次文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晓妍焦急地看向李教授，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李教授缓缓闭上眼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当年，我们在三星堆的发现，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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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研究所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众人站立不稳，纷纷抓紧身边的物体。
“怎么回事？这是发生地震了吗？”
晓妍惊恐地大喊，声音在剧烈的震动中有些颤抖。
就在这时，防弹玻璃窗上竟诡异的爬满了青铜色冰晶，像是某种神秘力量留下的痕迹。
林枫手腕上的檀木手串残珠也悬浮而起，在空气中缓缓勾勒出盘古战斧的三维模型，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枫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当斧影劈向全息星图时，众人清晰地听见虚空之中传来一阵上古歌谣：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这悠扬而又神秘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
“这声音...”
晓妍连忙启动声纹分析仪，片刻后，她震惊地说道，
“这竟是多重时空的声波叠加，包括西周祭祀乐、东汉挽歌以及未来机械的嗡鸣！”
“是《九歌・东君》！”
林枫一边用光谱仪扫描声波，一边激动地喊道，
“但每个音节都包含十二维拓扑结构，这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他的话语却被教授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老人咳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液态金属与生物组织的混合物，落地后迅速凝聚成微缩的青铜齿轮组。
“教授，您这是怎么了？”
晓妍满脸担忧地冲过去。
“时间不多了。”
教授费力地撕开衬衫，露出的心口青铜皮肤正在皲裂，
“秦岭的装置一旦完全启动...”
还没等教授说完，量子计算机突然黑屏，最后闪现的画面令所有人窒息。
只见暴雨中的秦岭山体正在逐渐透明化，露出内部直径三公里的青铜浑天仪，每个环圈上都刻着不同文明的历法符号，古老而又神秘。
“这就是秦岭装置的真面目？”
林枫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撼，
“那这些历法符号又代表着什么呢？”
面对这一连串超乎想象的神秘事件，众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更加惊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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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黑色越野车如猛兽一般，带着巨大的轰鸣声撞破了研究所的大门。
一时间，尘土飞扬，警报声大作。
而此时，林枫正全神贯注地用激光切割器小心翼翼地取下教授肋骨上的铭文薄片。
这些薄片薄至纳米级，在强光的映照下，显现出一幅神秘的全息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二十四处埋藏时空锚点的坐标。
“教授，这时空锚点究竟意味着什么？”
林枫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对未知的紧张与期待。
“盘古计划不是创世...”
教授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弥留之际的耳语还混着电流杂音，
“是给每个轮回的文明...留下修正错误的机会...”
话刚说完，教授的遗体竟毫无征兆地瞬间汽化，在空中缓缓凝成双蛇噬尾的图腾，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不！教授！”
晓妍悲痛地大喊，眼眶中满是泪水。
她慌乱地拿起冷冻采样瓶，试图留下些什么，最终只捕获到几粒量子纠缠态的锎- 252结晶。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冲锋衣的男人猛地踹开实验室大门。
他看着眼前这奇异的场景，正瞧见林枫将铭文薄片按入自己的第三根肋骨。
刹那间，青铜色的纹路如同有生命一般，顺着林枫的手臂迅速蔓延，在他的瞳孔中刻下转动的齿轮倒影。
“你继承了守门人的烙印。”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毫不犹豫地抛来一把陨铁打造的青铜钺，
“现在，该去重启浑天仪了。”
林枫下意识地接过青铜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为什么是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林枫。
就在这时，钺刃上的鱼鸟纹突然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开始活化起来，在林枫的掌心缓缓游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当林枫握紧武器的瞬间，整座研究所的青铜器件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召唤，同时鸣响，奏出《诗经・商颂》那古老而又庄重的韵律，声音在研究所内回荡，仿佛在诉说着千古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