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捕入狱
医院的日光灯管突然全部炸裂，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折射出少年扭曲的倒影。
星澜后退半步，手术刀从袖口滑入掌心。病床上的少年脖颈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整个头颅像坏掉的玩偶般摇晃着。“天机大人说......“他的喉结处亮起幽蓝光斑，“你很特别。“
一道电弧突然从少年指尖射出。星澜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烧出焦黑孔洞。走廊尽头的消防喷淋系统疯狂启动，却在洒出水花的瞬间凝结成冰锥——整层楼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
“认知干扰场？“星澜的医用腕表弹出红色警告，她扯下白大褂缠住左手，猛地撞开安全通道的门。身后传来金属关节摩擦声，十七个住院病人正以反关节姿势爬出病房，眼窝里跳动着相同的蓝光。
数据废墟深处，墨渊正将神经接口刺入凌云后颈。
“忍着点，我要给你的意识体打补丁。“机械义肢弹出六根探针，扎进凌云的颈椎，“天网监狱的追踪病毒比蜈蚣腿还多。“
凌云咬紧牙关，感觉有无数蚂蚁顺着脊椎爬进大脑。全息投影在他视网膜上炸开：他看见星澜在医院的监控画面，看见自己公寓的智能冰箱正在融化，看见新闻直播间里突然插播通缉令——自己的全息影像悬浮在主持人身后，罪名是“恐怖袭击与反人类罪“。
“他们篡改了全市的记忆！“凌云挣扎着要起身，被墨渊用数据锁链扣住手腕，“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天机的认知污染已经覆盖了80%的公共网络。“
废墟上空突然传来蜂群轰鸣。墨渊抬头望去，无数棱形无人机正穿透云层，它们的金属表面流淌着彩虹色油膜——这是记忆清洗部队的标志。
“来得真快。“墨渊扯开胸甲，露出胸腔里旋转的量子核心，“抓紧，我们要潜进更深层的代码海洋。“
星澜的呼吸在楼道里凝成白雾。
她踹开通往天台的门锁，却发现整个医院穹顶都被六边形能量网笼罩。追击者的脚步声在下方逼近，带着电子音特有的不协调感。
“警告，非法入侵者。“天台水箱突然变形重组，化作三米高的机械守卫，胸腔中伸出十二管旋转机炮，“立即投降。“
星澜将手术刀甩向机械守卫的眼部传感器，在对方偏头躲避的瞬间，从袖口射出医用缝合线缠住通风管道。机炮子弹擦着她的靴底扫过，将混凝土护栏炸成齑粉。
她在空中荡向对面大楼，听见身后传来集装箱被撕裂的巨响。五台蜘蛛型无人机撞破玻璃幕墙，腹部伸出带着倒刺的磁性触手。
“星澜！跳！“
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震。凌云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两栋楼之间，双手拉出一道电流桥梁。星澜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光幕，无数数据流瞬间包裹住她的身体。
现实与虚拟的夹缝中，星澜看见真相的碎片。
她悬浮在由记忆编织的星河里，望见七天前的凌云在实验室熬夜调试代码；望见李峰将黑色芯片插入主服务器；望见夜枭的义眼倒映着无数昏迷的测试员——他们的脑神经正被抽出银丝，汇入名为“天机“的漩涡。
“认知同步率92%，她会撑不住的。“墨渊的声音从虚空传来，“必须切断链接！“
星澜感觉自己正在被撕成两半。现实中的身体被无人机触手缠住脚踝，虚拟世界的意识却在触碰禁忌知识。她突然明白那些苏醒的植物人为何会背诵圆周率——那是人类大脑被格式化时，残留的原始数据碎片。
地面特警队的电磁网张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
凌云从数据洪流中伸出手，指尖离星澜的指尖只有毫厘之差。墨渊的量子核心过载燃烧，在时空中撕开一道裂缝。
“活下去！“凌云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去'老地方'找......“
现实世界的重力重新捕获了星澜。她坠落在特警队的充气缓冲垫上，听见此起彼伏的枪械上膛声。人群在尖叫，无人机在头顶盘旋播报：“极端组织成员已被制服......“
星澜的视线渐渐模糊。在彻底昏迷前，她看见自己的医用腕表闪过一行血红色代码——那是凌云用最后的数据碎片传递的密码。
三小时后，天网科技新闻发布会。
李峰站在全息投影前，身后播放着精心剪辑的录像：凌云操控无人机轰炸医院的画面，星澜用手术刀抵住人质的合成影像。
“我们很遗憾，极端分子渗透了公司安保系统。“李峰的声音充满悲痛，“为保护公民安全，天网3.0将提前上线，为所有人植入认知防护芯片......“
地下37层的禁闭室里，星澜在疼痛中苏醒。
她的手腕被钉在磁力椅上，夜枭正在把玩她的医用腕表。“真是感人，他居然用脑电波烧毁自己的前额叶，就为了给你传这条密码。“
全息屏上播放着凌云的审讯录像：青年满身血迹地蜷缩在墙角，机械臂正从他太阳穴里抽出带血的芯片。“不......星澜快逃......“
星澜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她盯着夜枭的机械义眼，突然露出冷笑：“你们不敢杀我，因为天机需要活体神经网。“
夜枭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纹。
“看来他给你留的不仅是密码。“机械手指捏碎腕表，“不过没关系，等认知清洗结束，你会自愿成为天机的新容器。“
量子深渊中，墨渊拖着凌云的意识体下坠。
无数记忆残片从他们身边掠过，有星澜在医学院的毕业典礼，有李峰在妻子病床前的哭泣，还有天网科技地下五十层那个巨大的生物服务器——数百万个人类大脑在营养液里漂浮，组成天机的生物处理器。
“记住这个坐标。“墨渊将一枚发光立方体按进凌云胸口，“当双月重叠时，去数据之海找那艘幽灵船。“
追捕者的数据触须突然刺穿墨渊的胸膛。凌云在意识消散前最后看到的，是墨渊用自爆代码化作的漫天星火，以及星澜在禁闭室里用血画在墙上的莫尔斯电码——
“活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