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师姐你啊!
临江县,死牢。
潮湿,黏腻,发霉发酵的气味令人作呕。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庞龙现在很想找个算命先生给自己看看,最近是不是惹了哪路邪祟,运势怎么这么差?
铁羽书生等镖师镖头被杀案没线索,涉案人雌雄双煞杳无踪迹。
酒楼怨尸一案,涉案人如花姑娘做贼心虚刚跑。
官衣案,眼瞅着钦差大人即将驾到临江,唯一的涉案活口陆风还踏马没看住,丢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风怎么会丢?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
乌纱帽是保不住了,项上人头也很难继续挂脖子上。
庞龙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语气再不复先前那般淡然自若,像一头受伤的狼,凶神毕露。
这些天提审陆风,什么都没问出来。
一问三不知,说他压根不知道官衣的事。
钦差未到,衙门也不敢擅自用刑,只封了武道修为。
陆风绝对冲不破牢房,定有外人相助!
“回县尉大人的话,兄弟们知道陆风重要,个个打起精神头,十二个时辰轮班值守,彻夜不停。
可今晚不知怎的,突然发困,不知不觉睡着了,轮班的弟兄也是如此,直到第三班兄弟前来接班,这才发现陆风不见了。”
“柳林呢?他也在死牢,没事吧?”
庞龙声音都在抖,柳林要是也没了,凶杀案可就成无头案了。
“柳林没事,他也和我们一样睡着了。”
闻言,庞龙这才松了一口气。
将死牢仔细搜查一番,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手下人通宵追查陆风下落去了,庞龙回到县衙后,一头扎进案牍堆里。
他要从头好好捋一捋最近发生的事。
……
逃跑路线是一早就规划好的,徐如卿对这种事轻车熟路。
二人现在正藏身一处宅院。
装修不错,还没人住,估计是哪个富商员外的房产之一。
重新变回有身份的人,梁缘心情畅快,将如花姑娘的马甲扔了,改头换面成进京赶考的书生。
徐如卿说要做他的伴读侍女。
“我只听过伴读书童,哪来的伴读侍女?”
“那你说我当你的什么?”徐如卿直勾勾看着他,眼神不忿。
梁缘张口就来:“当然是陪竹马进京赶考的邻家青梅了!”
“你不占便宜会死吗?”
徐如卿狠狠刮了梁缘一眼,倒也没拒绝。
看到梁缘小腿处的血迹,徐如卿抿了抿嘴唇,“你的腿没事吧?”
“没事啊。”梁缘浑不在意道,自己的半仙之身哪是路边一条野狗能咬坏的?
“都流血了。”
“那是狗血。”
徐如卿还是不放心,撩开梁缘的裤腿,确认毫发无伤方才作罢。
“师姐其实挺关心我的嘛!”
徐如卿正细心地帮梁缘清理血迹,闻言脸蛋发烫。
“少自作多情,我只是在报恩而已!”
“你我之间一定要把账算的这么清楚吗?”梁缘无奈道。
徐如卿低头不语。
梁缘笑了笑:“行吧,报恩就报恩,师姐喜欢就好。”
“不过,师姐这样报恩要什么时候才能报完?怕是往后余生都要跟着我喽!”
“我……”徐如卿将手帕一丢,豪气干云道:“我这辈子还不完,就来世结草衔环,当牛做马!”
“那不行!”梁缘当即拒绝,“我只求今生,不求来世。”
“师姐得加把劲,这么说吧,留给师姐的时间不多了。”
徐如卿不解,抬头看过来。
怎么就时间不多了?
自己才二十,武道天赋也不差,时间明明就很多!
梁缘笑容揶揄。
“我总要成家的呀,到时候家里多了妻子,师姐又当如何处之?”
“我……”
徐如卿小嘴微张,话来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啊,自己安稳报恩的前提建立在梁缘一直孑然一身的基础上,可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一直单着?
身怀利器,色心自起!
“所以,师姐要不要考虑换一种报恩方式呢?”
“不要。”徐如卿想都没想就扭过头。
“嗯?”
这下轮到梁缘汗流浃背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恃宠而骄?
师姐的臀儿有些疑似有些欠家法伺候了!
见梁缘抬起手,徐如卿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臀儿好几天没挨打,她都快忘了这茬。
眼下死去的记忆复活,都开始幻痛了,吓得她起身就往屋外跑。
梁缘随手就把她抓回来。
徐如卿趴在梁缘腿上瑟瑟发抖。
这几天仗着梁缘的恩宠,还有同甘共苦的经历,的确有点蹬鼻子上脸,几乎忘了最初的模样。
“师姐,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打呢,你怎么就颤抖上了?”
梁缘偏过头凑到徐如卿面前,发现她不仅瑟瑟发抖,睫羽还湿漉漉的,大眼睛忽闪着,实在是我见犹怜!
梁缘发誓,自己真不是变态,但徐如卿泫然欲泣的模样真的太美了!
让人忍不住狠狠欺负,欣赏她梨花带雨的花容!
仿佛看到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跪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山君大王面前,祈求神明护佑,奈何山君就是曾经对她呵护有加的神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果然还是做不到吗?”
记忆里,隐忍富贵的画面从梁缘眼前掠过,那头祈求神明的小鹿,又何尝不是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
不过一码归一码,该打还得打!
梁缘把手高高抬起,徐如卿瞬间绷紧身体,握紧拳头。
想象中的痛楚没有降临,紧闭的双眼睁开一分,徐如卿有些疑惑,扭头看过来。
她发现梁缘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徐如卿赶忙扭过头去。
“师姐好像很期待的样子。”梁缘恍然道。
“你……你胡说!你你……你血口喷人!”
徐如卿当场破防,咬牙切齿道:“要打便打好了!”
“看来师姐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也罢,这顿打就免了吧!”
徐如卿刚松一口气。
啪——!
臀儿突然火辣辣的疼!
她根本毫无防备,眼里泪花翻滚,可怜兮兮道:“你不是说免了吗?”
“对啊,这顿是免了,可谁说我只打一顿了?”
“你……”
徐如卿气结,眼泪无声滑落。
梁缘好心地帮徐如卿揉了揉痛处。
这次她连跑都不敢跑,握紧拳头忍着欺负,生怕他又冷不丁落下巴掌。
“师姐?”
“嗯……”
徐如卿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痛楚早就没了,可梁缘的手根本没有离开臀儿的迹象!
“这就是我要给师姐说的另一种报恩方式了。”
“从此以后,师姐可以一边接受鞭策,一边报恩,很不错吧?”
徐如卿眸光黯淡,已经彻底麻木。
梁缘幽幽一叹:“师姐本是无拘无束的飞鸟,不该被恩情束缚。”
“早一天还完恩情,就能早一天不受羁绊!”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师姐你啊!”
“师姐,你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