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娄晓娥心动了
娄晓娥推着自行车进了厂区，熟门熟路地往办公楼走。心里头还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全是凌兵的身影在晃悠。
想着想着，脚下一个没留神，被一块微微翘起的地砖绊了一下，哎呦一声，差点摔个嘴啃泥。幸好她反应快，及时扶住了车把，才稳住身形。
“这孩子，走路都不看道儿？”一道带着笑意和宠溺的声音从二楼办公室的窗户传来。
娄晓娥抬头一看，正是她爹娄半城，正站在窗边看着她，脸上挂着无奈又疼爱的笑容。她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喊了声：“爸！”
“上来吧，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娄半城嘴上数落着，眼神里却全是笑。
娄晓娥把自行车停好，噔噔噔跑上楼，推开了那间熟悉的、宽敞的办公室门。红木办公桌，真皮沙发，墙上还挂着几幅字画，处处透着不符合这个年代普遍审美的精致和气派。
“爸，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厂里了？”娄晓娥走到办公桌前，语气带着几分娇憨。
娄半城放下手里的文件，摘下老花镜，仔细打量着女儿：“怎么，我自己的产业，还不能来看看了？”他顿了顿，语气温和下来，“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儿。中午啊，跟爸去个饭局。”
“饭局？跟谁呀？”娄晓娥随口问道，心里还在琢磨着怎么才能自然地打听到凌兵的消息。
“去见见你未来的丈夫。”娄半城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未来的……丈夫？”娄晓娥猛地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那点关于凌兵的粉红泡泡仿佛“噗”地一声破了。她皱起秀气的眉头，语气也带上了明显的不情愿：“爸！您又给我安排相亲？再说，谁说他是我未来丈夫了？”
娄半城看着女儿瞬间垮下来的小脸，心里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难道不是？我跟你妈可都觉得那小伙子不错，根正苗红，人也机灵，配我们家晓娥，不委屈。”
“我……我根本不认识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人品如何，我一概不知！”娄晓娥有些急了，声音也抬高了些，“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兴包办婚姻了！您不能这样！”
她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凌兵那张干净温和的脸，再想想一个完全陌生的“未来丈夫”，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抗拒。她觉得自己好像……好像已经遇到喜欢的人了，虽然只是刚刚萌芽的感觉，但足够让她排斥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娄半城看着女儿气鼓鼓的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丫头怕是心里有人了。他也不逼迫，只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行行行，爸不逼你。咱们就去见一面，吃顿饭，聊聊天。你要是真瞧不上，觉得不合适，那就不嫁，爸还能把你捆着送过去不成？”
听到这话，娄晓娥紧绷的小脸才稍微缓和下来，但还是撅着嘴：“这可是您说的！就见一面，我不喜欢，绝对不嫁！”
“嗯，我说的。”娄半城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他了解自己的女儿，性子虽然单纯，但也有自己的主意。强扭的瓜不甜，先让她见见再说。
娄晓娥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嘴角重新弯起一点弧度。她眼珠子转了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爸，咱们厂里的工程师都在哪个部门啊？我刚才好像看到几个穿着白色工装的人，看着挺精神的。”
娄半城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怎么？对工程师感兴趣了？”他也没多想，只当女儿是好奇，“工程师啊，那可都是咱们厂的宝贝疙瘩，技术骨干！都在技术科那边，单独的小楼，平时清闲得很，厂里好吃好喝供着，生怕怠慢了这些大知识分子。”
“哦……”娄晓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技术科，单独的小楼……说不定，能碰到凌兵呢？
***
与此同时，被娄晓娥惦记着的凌兵，正坐在技术科那间宽敞明亮，却略显冷清的办公室里。
工程师部门确实人不多，拢共也就那么七八号人，个个都是宝贝。平日里的工作，说清闲也确实清闲，主要就是喝喝茶，看看报，偶尔去车间转转，检查一下机器设备有没有“闹情绪”，再就是对那些金贵的进口机床进行日常维护保养。
机器这东西，只要伺候得好，轻易不出毛病。十天半个月遇不到一次需要大修的情况是常态。
凌兵，作为一名光荣的五级工程师，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是高级知识分子了。他倒不像一些老工程师那样安于现状，仗着技术好就彻底躺平。他还年轻，也想着多积累些经验，多解决些问题，争取早日评上六级工程师，待遇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不过，今天嘛，确实没什么活儿。机床昨天刚保养过，运行良好。凌兵批阅了几份技术报告，又翻了翻最新的《机械工程学报》，觉得眼皮子有点打架。
他伸了个懒腰，决定给自己放个小假，正好趁着这难得的清闲，在脑海里熟悉一下那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签到系统”的各项功能。这可是他穿越到这个年代，安身立命的最大依仗，得好好研究透彻。
刚进入“神游”状态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砰”地一声推开了，一个脑袋探了进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凌工，凌兵！您在呢？”
凌兵抬眼一看，哟，这不是厂里宣传科的电影放映员，许大茂嘛。这家伙，典型的见人下菜碟，对领导和技术人员，那叫一个恭敬；对普通工人，尤其是他看不顺眼的，那鼻子能翘到天上去。
“大茂啊，什么事儿这么火急火燎的？”凌兵放下报纸，语气平淡地问道。他跟许大茂谈不上交情，但也犯不着交恶，毕竟都在一个厂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许大茂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凌兵办公桌前，搓着手，脸上带着焦急和讨好：“凌兵，救命啊！您得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