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致幻粉
“怎么了？慢慢说。”凌兵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那放映机，出……出问题了！”许大茂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别人听见似的，额头上都急出了细汗，“就刚才还好好的，准备调试一下，明天要下乡放电影呢，结果……灯泡突然就不亮了！拷贝上去的胶片，一点影像都出不来！”
电影放映机在这年头可是个精贵玩意儿，尤其是厂里这台，还是从苏联进口的，宝贝得很。要是真在他许大茂手里弄坏了，别说挨批评，扣奖金，搞不好连这份体面的工作都得丢！他一个放映员，除了会摆弄这机器，也没别的什么技能了。
“哦？灯不亮了？”凌兵微微挑眉。放映机的结构他大概了解一些，灯泡不亮，可能是灯泡本身烧了，也可能是线路问题，或者更复杂的内部故障。
“是啊！凌兵，您是咱们厂技术最好的工程师，啥疑难杂症到了您手里都能药到病除！您可得帮兄弟一把！”许大茂点头如捣蒜，就差没给凌兵鞠躬了，“明天还要去公社放《英雄儿女》呢，这要是耽误了，领导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他眼巴巴地看着凌兵，继续加码：“凌兵，只要您帮我修好了，我明天下乡收到的山货，分您一半！保证有新鲜的！说不定还能弄到只肥溜溜的老母鸡！”
山货？老母鸡？凌兵心里微微一动。这年头，肉蛋可是稀缺品，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再说，举手之劳而已，还能赚点外快，何乐而不为。
“行吧，带我去看看。”凌兵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工具包。
“哎！好嘞！谢谢凌兵！您真是我的救星！”许大茂大喜过望，赶紧在前面带路，嘴里还不停地拍着马屁，把凌兵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仿佛是鲁班再世，爱迪生附体。
两人来到宣传科存放放映设备的专用小房间。房间不大，有些昏暗，散发着一股胶片特有的味道。那台宝贝放映机就摆在正中央的桌子上，看着确实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还算干净。
许大茂指着机器，一脸愁容：“凌兵，您看，就是这儿，开关打开了，风扇还转，但就是灯泡不亮，一点光都没有。”
凌兵俯下身，仔细检查起来。他先是看了看电源接口，又检查了一下灯泡的钨丝，最后打开了机器后盖，查看内部线路。
嗯……果然不出所料。
凌兵心里有了数。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连接灯泡座的一根电源线，因为老化和震动，焊点有些松脱了，导致接触不良。重新焊接一下，或者干脆拧紧点，应该就能解决。
不过嘛……凌兵眼珠子转了转，瞥了一眼旁边急得抓耳挠腮的许大茂。
这要是三下五除二就给他修好了，显得也太轻松了。保不齐这小子回头就觉得是个小毛病，不值当那么多山货，尤其是那只老母鸡，说不定就赖账了。对付许大茂这种人，得让他觉得这问题很棘手，自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的，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兑现承诺。
想到这儿，凌兵直起身，眉头微皱，故作沉吟：“嗯……看起来是有点麻烦，线路有点老化了，得仔细查查是哪里接触不良。”
他转头对许大茂说：“大茂啊，我这忙活半天，有点口渴了，你去帮我倒杯水呗？要热的。”
“哎，好嘞！凌兵您稍等，我马上去！”许大茂一听有门儿，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出去找暖水瓶倒水去了，丝毫没有怀疑。
趁着许大茂离开的功夫，凌兵不再耽搁。他从工具包里拿出小号螺丝刀和镊子，找到那根松脱的线头，用镊子将其重新卡进接线柱，再用螺丝刀将固定螺丝拧紧了几圈。
搞定！
他合上后盖，按下开关。
“嗡……”风扇开始转动，几秒钟后，“啪”的一声轻响，放映机的灯泡骤然亮起，发出一束明亮的光芒，将墙壁照得雪白。
果然是小问题。凌兵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就在这时，许大茂端着一个搪瓷缸子，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了：“凌兵，水来了，有点烫，您慢点喝……”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那束耀眼的光芒，以及正常运转的放映机。许大茂瞬间愣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亮……亮了！凌兵！修好了！真的修好了！”
他激动地把水杯往旁边桌子上一放，冲到凌兵面前，几乎要握住凌兵的手：“凌兵！您真是神了！太厉害了！我就知道这点小问题肯定难不倒您！”
“没什么，就是线路接触不良，重新接了一下。”凌兵轻描淡写地说道，擦了擦手上的灰尘，一副举重若轻的高手风范。
“哎呀！您真是太谦虚了！”许大茂现在看凌兵，简直是看再生父母一般，“凌兵，您放心！说好的一半山货，绝对少不了您的！那老母鸡，我肯定给您逮一只最肥的！”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见机器修好，许大茂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看了看时间，忽然想起什么，对凌兵说道：“凌兵，太感谢您了！机器修好了，我就先走了啊，还有个重要的事儿得赶紧去，可不能耽误了！”
“哦？什么事这么着急？”凌兵随口问道，端起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水，准备喝一口。
许大茂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甚至可以说是猥琐的笑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凌兵：“嘿嘿，凌兵，不瞒您说，我啊，要去相亲！”
“相亲？”
“对！而且对象可不一般！”许大茂的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语气里充满了炫耀，“是咱们厂大股东，娄董事家的千金，娄晓娥！啧啧，那可是资本家的大小姐，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凌兵的动作顿住了，端着水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娄晓娥？许大茂？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娄晓娥那张纯真娇俏的脸蛋，再对比一下眼前许大茂这副色眯眯的嘴脸……一股无名火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这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对，许大茂连牛粪都算不上，顶多是坨臭狗屎！绝对不能让这只癞蛤蟆打娄晓娥的主意！真让许大茂相亲成功，那自己白当穿越者了。
凌兵心念电转。怎么办？直接阻止肯定不行，自己也没立场。硬来更不可能……对了！
他忽然想起，今天早上系统签到，好像奖励了一件特殊物品——一包“致幻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