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5章 什么档次
陆大有这番话说得极为得体,也充满豪气,不失华山名门高徒的风范,当即赢得众人一阵喝彩。
然而同样的话,要看什么人听。比如岳灵珊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要知道她被谈渊掳走,心中虽然羞惭,但也只是关乎自身。可有了岳不群之事,再听陆大有这么一说,仿佛是她丢尽了华山派以及爹娘的面子,但是父亲千叮万嘱不让外传当日之事,她想解释都无从下口。
岳灵珊骄矜任性,越想越气,陆大有这话也就全成了讽刺,当即冷笑说:“好哇,六师兄英雄了得,那小妹就谢谢你替我出头了。”
陆大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马屁拍到了痔疮上,还对着谈渊一抱拳,说道:“不知阁下手上有没有嘴皮子功夫这么利索!”
谈渊摇了摇头:“好了,人在江湖,最重要是知机。
岳姑娘花容月貌,为之动心的人何止我一个,你看我厌恶,我看你不爽,这都无可厚非。但刚才除了我,就属青城派笑的最欢。
我们闹将起来,无论谁输谁赢,岂不是让青城派看了笑话?我怎么对得起岳掌门与岳姑娘对我的厚爱呢?”
谈渊貌似嚣张跋扈,口无遮拦,实则极具机心,阴险透顶,说他是个反派,也不全是调侃。
要知道谈渊大权在握,像陆大有这种敢挑衅他的人,原身不知杀过多少,尤其融合记忆后,也不知是他本身就是个嗜血者,只是慑于法律,这才压制自己,还是他受到了原身影响,反正到了这个他就代表王法的世界,为了达成目的,完全视生命如草芥。
但听那老头从京城那边来,种种传言都在将自己妖魔化。他身在体制,明白一个道理,有时民意就是天心。
他与岳不群看似达成了协议,可自己非常清楚,他与岳不群只是尔虞我诈,各怀机心罢了,还没有建立稳住牢靠的同盟基础。
故而看似调笑岳灵珊,实则想要传出自己对岳灵珊有意,希望岳不群也能如对待林平之一样,也给自己上一出“美人计”,他谈镇抚使愿意笑纳。
毕竟岳灵珊身为岳不群的女儿,万一真的时势有变,自己成了谋逆乱党,也可以借着与岳灵珊的关系存身武林。
岳不群再是居心叵测,可他与岳灵珊终有父女之情、父女之义。若与岳灵珊结合,他有了名分,这华山派不是自己人,也是自己人了。
有华山派掌门女婿的名头,为自己再增加一层保护色,对于朝廷状况也是大大有利的,这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谈渊盘算至此,自然不免有些得意,所以并不想让陆大有出丑,让华山派丢人,折了岳不群颜面。
但是陆大有见谈渊年纪不比自己大,还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心中更气。
这时华山派四弟子施戴子拉住陆大有,低声道:“六师弟,这人有些邪门,他说的对,别让青城派看了笑话!”
几名师兄弟见谈渊气派甚大,似乎有点来头,也劝阻陆大有。
然而陆大有却以为谈渊是个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这是怕了自己,哼了一声道:“你听好了,以后再对我小师妹出言不逊,你可小心着!”
谈渊对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懒得理会,有机会随手就能捏死,自然只是笑笑。
几人对岳灵珊道:“小师妹,我们走。”
岳灵珊看了谈渊一眼,掉头说道:“你以后跟我好好说话,不要真拿自己当个卑鄙无耻之人了。”她也听到那两老头说谈渊喜欢糟蹋女子之类的话,可她却是不信。
因为谈渊抓了她,虽然口花花一顿,却对自己没有丝毫侵犯,但还是剜了谈渊一眼,气恨恨地走向了大厅另一边。
但谈渊“宽宏大量”之举,却让岳灵珊心中颇为茫然,不知他为何忍得下陆大有,是因为父亲,还是为了自己?因为岳灵珊清楚,十个陆大有捆一起,也不够谈渊一只手打的。
江湖人极为好事,满想着华山高徒能与无名之辈发生冲突呢,结果虎头蛇尾,众人大感无味,纷纷散去,又开始吹牛打屁了。
谈渊听出了岳灵珊的怨气,但他将自己的没脸没皮定义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然不放心上,反而心中直乐,心想:“岳灵珊要是跟了我,比林平之肯定强,因为我舍不得杀她,就是和令狐冲不太好比。这家伙没走到一起啊!”
正想着,却听得一个女童的清脆声音在耳边说道:“这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谈渊转头一看,正是傍晚看见的绿衫女童,笑道:“我叫谈渊。”
那女童大叫一声:“妈呀!”,那个又本和谈渊同坐的年轻后生沈泽霖,听了也是大吃一惊:“谈渊?哪个谈渊?”
谈渊微笑道:“就是沈少侠想的那个谈渊!”
“啊!”沈少侠连退几步,颤声道:“我,我……”
谈渊面色一变,冷冷道:“不过我没有血盆大口,青面獠牙,怕是有些让你失望吧?”
沈少侠“扑通”坐倒在地,浑身抽搐,那样子苦不堪言,仿佛受了莫大的创伤。
谈渊哈哈一笑,说道:“我说了,不知者不罪,和你开个玩笑,你发什么癫!”
“哎。”身边的老者叹了一口气道:“阁下有所不知,我侄儿的确患有癫痫。一受刺激就发病!”说着在侄儿身上按了几下,拉起走了。
谈渊莫名好笑,看向女童说道:“那你又叫什么叫?”
女童指着他大叫道:“你吃人心肝,妈呀,快来人啊,这里有吃人心肝的……”
众人瞬间一惊,有一个吃人心肝的?
众人转头一看,见这女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无不对她生出同情之意。几个粗鲁之人已喝了起来:“谁吃心肝,女娃娃,是这个人吗?”
谈渊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这女童对自己怀有恶意,一脸冷肃,看向女童:“曲非烟,看来你和你爷爷是真的不想活了,敢来招惹我!”
女童不禁一愣,突然就听门外有四五人大声喊道:“请问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在不在这里?”
一霎时,几乎是所有人都循声看去,就见门口走进了几个官差,众人大为愕然。
谈渊却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为首的官差就是他的锦衣卫手下王七,只不过他现在穿的捕快服装。
然而群豪看到竟然是官差,都围拢了上来,王七等人都是一惊,停下脚步。
王七急忙扬声说道:“我们来此,只是想问青城派犯下的一桩人命案,无关……与其他人无干。”
他身为锦衣卫,遇上官员,一开口就是:锦衣卫办案,无关人员退下,否则格杀勿论的言语,但现在意识到这话一出,生怕惹起众怒,便修改了一下用语。
就听一声:“格老子,你这龟儿子活得不耐烦了?”几个青衣汉子越众而出。
王七说道:“你们是青城派弟子吧,请让贵派余掌门来见我!”
一个小头小脑,手摇折扇的汉子,施施然走出人丛,冷笑道:“我师父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谈渊眉头微蹙道:“名字都不能叫了,还真特码离谱。”
曲非烟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人是青城派的方人智。”
谈渊道:“你不是说我吃人心肝吗,干嘛跟我说话?”
曲非烟吐了一下舌头,道:“我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吗!你那么霸道,刚才那老头如此编排你,你干嘛不杀了他?”
谈渊笑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岂可尽谓之有罪?说这种话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倘若我听见就杀人,那成什么了。”
曲非烟点了点头:“原来你也讲点道理,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嘛。”
谈渊哼了一声,再不搭理。
其实曲非烟也不是看着这么人畜无害,不知世事的小女娃。她在“回雁楼”看见令狐冲大战田伯光,佩服他舍己为人的侠义心怀,所以才与爷爷救了令狐冲的命。
看到谈渊伤了何三七,就觉得他太过毒辣。又见他欺负岳灵珊、陆大有,对令狐冲爱屋及乌之下,便想给他找点难堪,可被谈渊一句话就震的不敢造次了。
她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自己与爷爷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只听王七道:“你们青城派在南昌的案子发了,究竟是谁放火烧屋,害了恁多百姓,请余沧海跟我回衙门,大人们要问他的话。”
方人智嗤笑一声:“狗屁的大人,你若是想活命,就趁早滚蛋。”
王七冷冷道:“你们青城派是要公然抗捕造反了?”
方人智笑道:“你们这些狗东西,收了老子的钱,还敢在这里放屁!若非看在刘三爷的面子,我让你们死在这里!”
王七厉声喝道:“你青城派好大胆子,杀人害命在前,公然拒捕于后,竟然还敢行贿脱罪,威胁办案人员,可谓罪上加罪……”
突然方人智一声冷哼,呼的一声,身子急冲而出,王七右拳急出,怎料啪的一响,右颊上已重重吃了个耳光,眼前金星乱冒,连退几步,几欲晕去。
方人智迅捷之极地打了一掌,已经退回原地,用扇一指王七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便再练上几辈子,也不配见我师父一面。至于福威镖局的事,我师父爱子难道是白死的吗?
你回去告诉那些狗官,若硬想找青城派麻烦,那就让他来吧,青城派杀的人多了,也不在乎多几条狗官性命!”
“说得好!”
群豪顿时全都齐声喝彩,心中暗忖:“青城派名震武林,果然名不虚传!弟子如此,师父可想!”
余沧海乃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向不轻出青城山,这次一下山就挑了福威镖局十省基业,江湖人也觉得他们行事太辣,有失名门正派风范,然而这事也侧面说明他们的厉害,况且江湖中事,也更加轮不到官府管!
毕竟今天朝廷能管青城派,明天不也能管我吗?那怎么可以?
江湖门派虽有纷争,却也是利益共同体,自然一致对外了!
曲非烟眼见谈渊眉头紧皱,低声道:“他们该不会是你派来的吧?”
她猜的没错,谈渊那会吩咐手下,就是让王七带着巡抚亲兵,前来刘家。让巡抚的人看着青城派如何对待衙门,以及各路江湖人对待官府的态度,好让巡抚上报朝廷。
毕竟他已经强势杀了一省镇守太监,若再强杀巡抚,圣旨也不是这么乱来的。
但他也没想到方人智如此了得,这可比申人俊、吉人通还要厉害。
殊不知方人智收拾林平之这种从小习武之人,在他全神贯注之下,抽嘴巴子都不会失手,更别说突击王七这等半路习武之人了!
王七受辱不过,铛的一声拔刀而出,正要冲上,旋即又忍住了。
因为他想到谈渊命令,只需要在大厅做出一副找余沧海的姿态就行,然后就马上撤离,让巡抚亲兵将一切如实上报巡抚就行,言念及此,怒道:“好,好,好一个青城派,你可记好了今天,我们走!”
怎料青城派一人尖声道:“这也是你们卖狂的地方?”
一个青衣汉子,飞身扑向王七。
王七回身,刷的一刀,砍了出去,这一刀砍的甚是凌厉。
方人智摇着扇子,笑道:“于师弟,你手下轻些,人家可是大人们派来的,死在刘三爷家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曲非烟道:“这人可是青城四大弟子于人豪,武功更在方人智之上!这官差可要吃亏了!”
谈渊道:“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
曲非烟一脸傲娇道:“方人智于人豪他们在江湖上都颇有名头,我知道有什么奇怪?”
谈渊哼了一声。
两人说话间,于人豪闪身避过王七数刀,很是悠闲道:“这狗官差刚才如此神气活现,可谁知这样不济事!”
他有心在群豪面前卖弄本事,彰显青城派之威,使出全身本事,只是闪避,并不还招。却因他武功远在王七之上,所以显得好整以暇。
王七眼越觉屈辱,气愤之急,单刀舞的呼呼风动。
方人智扇子一合,往手掌一顿道:“可不,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官府这群混蛋不好好偎红倚翠,忙着捞钱,享那温柔清福,偏偏插管上了咱们这事。”
于人豪朗笑道:“待哪天夜里,杀掉几个大官,他们才能消停下来!”
说着伸指一弹,铮的一声响,王七虎口一热,单刀直飞上天。
众人齐声喝彩,就是曲非烟也拍手叫好。
看官!
需知青城派“英雄豪杰”四大弟子,年纪虽轻,武功已然极有造诣,林震南身为福威镖局总镖头,练功数十年,虽非一流高手,可也颇具功力,却也胜不得于人豪。
他当日捉拿林家父子时,就曾一指弹飞林平之长剑,如今故技重施,仍旧奏效。
林平之那也是从小苦练家传“翻天掌”与“辟邪剑法”的主,那些仗着勇力成天混社会的地痞流氓,林平之一次性可以随意拿捏好多个!
然而林平之也抵不住他一弹之力,王七这种锦衣卫总旗,也是一般。
于人豪出手连续,一指弹飞长剑,又飞起一腿,直向王七胸口踢去。
这一脚快急,眼看王七躲闪不及,突听嗖的一声,于人豪感觉一股劲风直袭膝盖,正要收腿,却听蓬的一声。
于人豪一声闷哼,腿上如中雷击,登时气散功消,跪倒在地。
于人豪只怕摔得狼狈,失了面子,就要撑手起身,怎料他全身发软,使不出力,头直接扑向青砖地上,砰的一声,登时撞跌了五六颗牙齿。
“哈哈……”
人丛中有人大笑出声,其中就有华山派的陆大有。
因为于人豪这一下可是狼狈不堪,不但直接跪在了王七面前,还掉了满嘴牙。
和他刚才那种耀武扬威,闲庭信步的情形相较,更是叫人忍俊不住。
笑声中就听“铛啷啷”一阵脆响,却有一物在地下碎成片片。
众人这才发现,这枚射来的暗器竟然是一只茶杯。
“于师弟!”方人智迅速冲上,察看于人豪伤势。其他几名青城弟子蹭的拔出长剑。
方人智这时才发现于人豪不光嘴上掉牙,口吐鲜血,膝盖肿胀起来,骨头都碎了,腾的起身大叫:“格老子的,哪个鼠辈连我青城派也敢偷袭?给我滚出来!”
忽听呵呵笑声,转眼望去,一个衣衫华丽,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双手背负,笑眯眯的走出人丛。
“是你?”
陆大有脱口惊呼。
不用想,正是谈渊。
他刚才没对陆大有出手,好多人以为他只是嘴上功夫,华山派的人门规森严,陆大有这才放他一马。
但刚才能用茶碗打中于人豪,足见这人武功了得,陆大有必然不敌。
方人智只见谈渊意态潇酒,昂然而至,叫道:“我等兄弟居然走了眼了,看不透你这小子,竟还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谈渊含笑叫道:“等会才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走了眼。”
目光转向王七道:“青城派的威风已然见识过了,尚宜多多宣扬,还就走吧!”
王七只觉得小都督一出手就让于人豪给自己跪下了,心中高兴,挨了一巴掌的事也忘了,忙道:“公子说得不错,咱一定替青城派扬一扬名!”几人转身就向外走去。
走了两步,方人智双眉一扬,用扇一指谈渊,沉声道:“阁下在这里耍了威风,冲着你的身手,说什么也得卖你一个面子,但阁下侠名总得让我们知道,否则师父问将起来,却是无法交代。”
“交代?”谈渊笑道:“我的名字你还不配问。”
这时于人豪叫道:“你龟儿子敢多管闲事,不敢留名吗?”他本就一口川音,缺了满口牙齿,说话不关风,呼呼呼的十分滑稽,旁人也听不清他说什么。
可谈渊不用听,看他表情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身子一晃,五指张开,抓向方人智。
两人相隔丈许,谈渊一步跨过,更何况是于人豪说话,方人智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突然出手,压根儿来不及反应,就觉胸口一紧,已经被他抓住,全身酸软无力。
谈渊道:“这个交代够不够?”方人智被举了起来,紧接着手中一空,折扇已经被谈渊夺过,
这次随同余沧海下山的,除了余人彦与贾人达,其余人都是本门得力的大弟子,堪称精锐。
一刹那,五人齐动,一套“松风剑”使得呼呼生风,众人就见白光闪闪,似有十余柄剑同时从四面八方进袭谈渊。
岳灵珊大惊之下,叫道:“小心!”
谈渊笑道:“多谢!”他对松风剑法已经有所了解,运扇横拨,就听叮的一声,一人剑势不由自主转向师兄弟,叮叮激鸣之声,不绝于耳。几人长剑互碰,歪歪斜斜贴着谈渊身子飞出。
白刃流光,快比闪电,旁边一个青城派躲闪不及,长剑直接穿胸而过,笃地一声钉在厅间木柱之上。
其他人吓出一身冷汗,齐齐跃退。
围观之人也登时群相耸动,眼见谈渊随手一拨,就将几人长剑震的脱手飞出,射穿一人,内力之浑厚实是罕见,不由得心下均各骇然,均想究竟是何许人也,但也心喜不已:“这事可大了,竟然出了人命?余沧海还能坐的住?”
方人智冷冷的道:“武当派和咱们青城派素无仇怨,大家也都是三清一门,阁下如此辣手,不嫌过份了吗?
谈渊笑道:“我怎就武当派的了?”
方人智哼道:“武当派名扬天下,阁下这招‘顺水推舟’的借力打力功夫,在下眼力不济,倒还瞧得出来。”
谈渊心想:“小子有点见识!”若提小鸡般将方人智提在半空,冷笑一声:“你少在这里卖弄自己,你什么档次,也配跟我摆一样的谱?”说着把人往地上一掼。
方人智登时一个倒栽葱,喀喇喇一阵响,鼻塌嘴豁,十几枚牙齿崩散出去。
众人见他说话颠三倒四,却无人敢笑,因为早就有人去了后院,报告诸位高手去了。
只听曲非烟笑道:“大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谈渊将方人智的折扇揉成了一团,掏出自己折扇,刷的一张,扇了两下。
他虽然没说话,众人却也明白,原来是说他用扇子,方人智就不配用扇子。均觉此人太过嚣张。只有极个别人知道谈渊姓名身份,觉得理所应当。这样的人不嚣张霸道,也就不是“鹰犬之辈了”。
方人智已被谈渊整治得七死八活,却也大叫道:“你欺人太甚了,武当派也不能这么霸道!”
他嘴里含呼不清,众人却也听清楚了。
就听人丛中有人叫道:“欺人没看见,欺颠倒黑白不论是非的癞皮狗,倒是有的。”
众人听这是一个年轻的南方口音,都是轰然大笑。
谈渊看向青城派弟子,说道:“你们谁放火烧了南昌福威镖局,给我站出来,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认吗?”
这时人群中一个黑脸少年霍然大惊,现在已明了谈渊要与青城派过不去,是为了此事。
可这人为什么要帮自家的忙呢?
原来刚才开口说方人智颠倒黑白的便是他。
因为他便是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
要说林平之最恨青城派中的谁,就是这方人智了。他不光打自己,还诬陷自己调戏妇女,下毒围攻余人彦,无耻至极!
谈渊目光扫向青城派弟子,喝道:“此事可是你们师父余沧海让做的?”
众弟子见事机不妙,蓦然听这一问,身子一抖,却都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谈渊冷笑道:“看来青城派都是硬汉子啊?”
就听一人冷冷说道:“青城派再是不肖,门下弟子却也都是水里进,火里出,江湖闯荡出来的铁骨头,硬汉子,这有什么稀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