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从锦衣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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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堪称无知

众人抬眼望去,大厅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人,一副道人装束,脸型瘦削,双目有神,浓眉阔鼻,不怒而威。身高不逾五尺,却自有一股武学宗匠的气度。

青城弟子如得救星,飞奔过去,拜倒在地,口称“师父”磕下头去。

厅上数百江湖人中,有人认得这便是青城派掌门,松风观观主余沧海。但也有很多人只是久闻其名,知道青城掌门是个矮子,却没想到这个矮法,难怪有人叫他“余矮子”。

谈渊上上下下打量这位青城掌门,见他体格怪异,甚是吃惊,心想:“青城派也真是没人了,让这样一个人担任掌门。”

余沧海虽见本门“英雄豪杰”四大弟子之一的于人豪以及最得自己欢心的方人智被人打的惨不忍睹,而且还有一人双目圆瞪,躺在地上,心中自然有气,但他极沉得住气,仍旧不动声色。

因为今日高手云集,适才罗人杰之死,他与华山派、恒山派闹的很不愉快。对着谈渊这样一个不知根底的年轻人,他得保持一派宗师的风范,实是不想与之对话。

这与刘家迎客弟子早就去花厅告知他,有官差上门找他,可他压根没有理睬一个道理。

因为他们不配!

就听方人智道:“师父,他是武当派的人。”

他嘴里漏风,可余沧海也是川人,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一愣,说道:“此话当真?”

方人智瘫坐在地,含糊不清的说道:“真的,他刚才用出得顺手推舟,柔中带刚,化小力为大力,这切切实实是武当派的手笔!”

余沧海说道:“武当派与本派素无过节,何以至此?心中却想:“难道也是为了辟邪剑谱么?”

“胡说八道!”只听一个苍老的女声响了起来,一个高大尼姑走了进来:“武当门下怎会有此等心狠手辣之人?”

众人循声看去,这尼姑乃是恒山白云庵主定逸师太,眼神如电冷冷盯着谈渊。

还有两人与她并肩而行,左手是一位铁塔般的红脸道人,长须垂胸,威风凛凛,乃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右手便是在衡山街道被谈渊重创的浙南雁荡山何三七。

他们身后还跟着十几人,形貌各异,个个神完气足,一看就是内外兼修的好手。

这些人都是久负盛名的武林前辈,所以他们刚才都在小花厅聚会。这数百人只能呆在大厅,想必是个人都能明白,双方身份地位上的差距。

谈渊眼看来了这么多高手,暗道:“他妈的,今天我可是把自己套牢了,若是一招不慎,这些人联手齐上,我这朝廷鹰犬就可以英勇殉职了,他妈的,还真是富贵险中求啊!”

谈渊饶是知晓这些人与朝廷中人不同,他们都很讲武德,不比朝廷中人卑鄙,但头一次面对这么多极具分量的人物,也不免心下惴惴。

但谈渊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卖个大方,双手背后,来回踱了几步,意态甚闲道:“各位英雄请了,在下不过是提到青城派弟子火烧南昌福威镖局之事,结果遇到青城派众位高徒拔剑围攻,在下年岁尚轻,学艺不精,为求自保,这才误伤人命。方兄你在这里避重就轻,言之凿凿,败坏武当派名声,居心何在啊?

一个青城弟子说道:“你才是避重就轻,我们青城派与武当派素无过节,你却辣手杀人,还说什么学艺不精,无心为之,众位英雄有眼力的,定然不止我方师哥一个,你当旁人都是瞎子吗?”

众人听到这儿,厅中大起骚动。

“正是如此!”

“这话不假!”

人群中都是迎合之声,他们觉得有道理,要说借力打力这种以柔克刚之武学,当以武当派为尊。

想起适才一战,那种精妙手法的确是武当派手法,而且谈渊也是造诣极深,要说无心而为,这的确是拿他们当傻子看了。

“好!”谈渊将扇子往手一拍:“那就算是在下学艺太精,面对青城派七位高徒杀人灭口之举,仍旧能够战而胜之,杀掉一人,青城派……”

“自然是学艺不精了!”

人丛中一个清脆的女童接口道。

群豪又有人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余沧海脸色铁青,向弟子瞪了一眼。

他知道倘若再说下去,不免要提到弟子放火烧了房子,连累百姓之事,这对青城派侠义道的名声大有损伤。

只听得定逸师太冷冷地道:“想不到青城派这样一个武林大宗,门下弟子,越来越不像话,竟然伤及无辜,以多欺少!”

定逸师太那几句话,特别提高了声音来说,不但压住了笑声,也让大厅人人皆可听见。

群豪对于青城派虽有不满,但是对于余沧海倒也不敢轻易得罪,场上除了定逸师太之外,再没有人敢讲这样的话。

一则定逸师太为人就是对事不对人,她看不惯谈渊的狠辣,所以出言不逊,对于余沧海也是一样,根本不管两人身份如何,该说就说,该打就打是她一向的风格!

况且适才因为罗人杰之死,与恒山派仪琳有关,两人之间闹的很不愉快,现在定逸师太这样一说,大厅之上也顿时静了下来。

谈渊笑道:“诸位英豪都是江湖上有头有面的英雄好汉,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吗!青城派那可是名门正派,厉害的紧,将横跨十省的福威镖局都给灭了,在下只好以武当派功夫保命了,但也不敢牵累武当派的名望。

青城弟子以我使出武当派功夫,就是武当派的人,那我倒要问问,青城派弟子不光精通师门绝技,还将林家辟邪剑法练的滚瓜烂熟,将人福威镖局总局分局一股脑挑了,那么青城派莫非都是林震南总镖头的亲儿子?”

“哈哈……”厅中发出一阵爆笑。

青城派挑了福威镖局之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是青城派为了辟邪剑法。

谈渊讥笑他们偷学了辟邪剑法,行径极不光明。

青城派弟子想到自己的确被师父传授了一套辟邪剑法,心中大跳。

饶是余沧海为人阴沉已极,也不禁怒哼一声,环顾四周,气运丹田,面色极为庄肃,说道:“武当派仁侠好义,门规严谨,一向为武林同道所敬,有人依仗他们门派的武功无故伤人,必会有所担当,我等拭目以待!”

他身子虽矮,这几句话发自丹田,中气充沛,入耳嗡嗡作响。群豪听了,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都为谈渊捏了一把汗。

毕竟谈渊若非武当门人,使用武当武功,犯了武林大忌,武当派若不正以门规,岂不是惹人耻笑?还有何面目立足武林。

这时只听一人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互!”说着一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全然一副乡间土财主之气,但都认得这是主人刘正风了。

有些人还在纳闷,刚才跑哪里去了,怎么才出来。却不知刘正风有苦说不出。

刘正风向谈渊抱拳说道:“阁下未曾拜庄,倒叫在下失于远迎了。”

谈渊笑道:“刘三爷,在下并非为你而来,不请自来,全是仰慕青城派掌门的风采。”

说着折扇轻摇,笑眯眯道:“余观主,贵派弟子一口咬定我用了武当派武功,这功夫为何到了我手上,道长可以上武当山问问嘛,你们都是三清弟子,想必冲虚道长会卖你这个面子的。”

众人听他这样一说,仿佛有恃无恐,根本不给刘正风这个东道面子,也不给余沧海面子,更不怕武当山知晓,目光又都齐刷刷落在了余沧海身上。

余沧海为人自大,从不向人低头,但要说向武当派问人家武功如何外传,他便是把青城派全部弟子带上,怕也还是不够看。这让他脸色甚是难看,他就是想发火,当着这么多人,也无从着手,心想:“小子,你别落到老道手里。”

刘正风忙忙打圆场,笑道:“这位仁兄,余观主,再过一日,便是刘某金盆洗手的大日子,今儿晚宴聚会,大家但图一乐,不拘什么见识,只求图个吉利。大家入席入席……”

话还没说完,就听谈渊笑道:“刘三爷,这吉利可不是求来的,想那福威镖局年年给青城派送礼,就是想图个吉利,可换来的还不是基业被毁?”

余沧海这才意识到了谈渊的厉害,开始正视起来面前这个年轻人,面罩寒霜,朗声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对贫道是要有何见教不成?”

众人听了这话,都屏息凝神,

因为江湖道上的人喜欢正话反说,比如明明来报仇,会说前来报恩,所谓“赐教”,“见教”等语,全和原意不同,等于是在问你是不是要来挑战一样。

“好说。”谈渊扬起脸来,冷冷说道:“在下姓谈,单名一个渊字。”

群豪听了,都面面相觑,脸上均有茫然之色。

这些人经常闯荡江湖,虽不敢说凡是江湖中人,个个相识,但任何一个武学高手的姓名那都是听过的。想到谈渊刚才展露的身手,当然不会是等闲之辈,可“谈渊”这个名字,却从未听说过。

余沧海嘿的一声冷笑,道:“阁下既敢挑衅我青城派,为何不肯以真姓名示人呢?”

谈渊淡淡道:“我的名字孤陋寡闻之辈,的确不太容易知晓,也不奇怪。

不知道在场哪位见多识广之人,给青城掌门科普一下谈某何许人也!”目光瞥向之前那个吹牛老头方向。

好多人挨了一顿抢白,心中老大不快。

毕竟不知道谈渊之名的可不止余沧海一个!

那这孤陋寡闻之辈。不也包括自己?

然而众人却也不禁心想:“他如此自负,像是他的名头很响亮似的!”

这里面当然有听过谈渊的,不止一个两个,但没人敢说。

一则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毕竟一个锦衣卫敢跑来江湖人物聚会之所,不知死嘛?

二则自己说出来,岂不是打了那些不知之人的脸。

江湖人混的就是一个名头。

但这时人丛中一个老头,一脸惊讶之色道:“阁下莫不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

人群一片哗然,谈渊笑道:“老丈果然目光如炬,正是谈某。”

听到他亲口承认,众人皆惊,目光齐刷刷看向刘正风,只待他开口,就一齐将谈渊乱刃分尸。

因为锦衣卫头子跑到刘家干什么来了,肯定没好事啊,官府什么德性,能株连就株连,大家与刘正风都是哥们,还能跑的了?

怎料刘正风低垂着头,不发一语。有人不禁心想:“刘正风乃是衡山城大绅士,和官府免不了来往,他惹不起锦衣卫。”

他们也都清楚,居住地不同的江湖人对待朝廷也是不同。

在城里家业越大,越怕官府。收拾他们,城门一关,高手有可能脱身,其他人跑路都不行。

那些深山大泽立业之人,对于官府就少了畏惧,因为官兵没来之前,就可以提前知晓消息,翻山越岭就可以脱身了。

“好啊!”余沧海反而抚掌大笑:“好一个镇抚使,好一个锦衣卫,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刽子手,竟然敢来这里,你带来多少人,都请出来吧。”

谈渊哈哈笑道:“怎么?怕了?你余掌门那就赶快一起上吧,谈某以少胜多,以众敌寡正是英雄本色!”

余沧海冷哼道;“你也配!你们两个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人!”

两个青城弟子奔了出去。

这时有人守在门口,有人守着窗户,更有门人弟子将大厅围得水泄不通,人人蓄势待发。

谈渊却视一切犹如无物,淡淡笑道:“诸位也不想想,在下为何明知诸位聚会,仍旧要孤身犯险呢?”

“为什么?”人群中一个清脆女童问道。

谈渊朗声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下不才,却得圣上恩宠有加,这此来呢,一是要了断一起圣上督办,涉及个别人的公案。

二呢,是因为武林浩劫将起,众位都在劫中,不瞒众位说,你们这些江湖人在朝廷官员眼中,都是天下不安定因素,死的越多越好。

可惜啊,这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宅心仁厚,硬要我来拯救武林,将浩劫消灭在萌芽状态。在下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

说着流露怅然之色,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没想到我与方证大师、冲虚道长的好心都被当作了驴肝肺!唉,我有负圣恩,有负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传艺之德啊!”

谈渊所言真真假假,但叫人无从分辨,而且他打的就是信息差,今天在江湖人面前这样吹,明天在方证、冲虚面前他可以那样忽悠。

总之,他有办法自圆其说!

对于谈渊来说,怕的是武功不济,没有开口的机会,但若能说话,就没有忽悠不了的。

众人果然被谈渊给震住了,望着他惊疑不定。他们可以不惧怕朝廷围剿,大不了浪迹江湖,但若是得罪了少林、武当使者,江湖之大,再无容身之地。

因为两派高手太多了,与其他门派交情也太深了,况且他们与丐帮交情莫逆,你能跑哪里去?

“笑话!”余沧海冷笑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何等人物,什么样的武林浩劫需要你来化解?再说了,刘三爷金盆洗手,群雄云集,他们为何自己不来?或者派门人弟子前来?”

谈渊笑了笑道:“凭你余观主这点智商,想要了解两位大师所想,还是再多读三十年书吧!”

群豪一听这话,反而嘘声一片,认为谈渊在胡编乱造,因为他们也如余沧海一般听不明白。

也有人为之叹息。

好多人看到谈渊年纪轻轻,隐见名家风范,面对余沧海等一种高手,丝毫不见胆怯,这样的人物武林罕见。可惜是个“朝廷鹰犬”之辈。

定逸师太更是不由叹道:“大好男儿,奈何作贼!”忍不住为之惋惜。

没人理解谈渊说浩劫将起的事实,因为武林平静了二十年来,一个朝廷鹰犬说浩劫,那定然是危言耸听了!

天门道人也冷笑道:“阁下,男子汉大丈夫活的是一口气,要的是一个名。你在锦衣卫中勾当,不嫌辱没了你的大好身手吗?”

定逸师太又道:“天门道兄说的不错,在那种肮脏龌龊的地方活着还不如一死爽快。”

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她本来想着余沧海若是与谈渊发生冲突,自己护他一护,现在却没了丝毫心思。

谈渊朗声笑道:“天门道长,定逸师太,你们在武林中名声很好,都是义不受辱的英雄好汉,在下深感佩服,但你们这话,可就有些不明事理,堪称无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