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闻噩耗

春去秋来，时光悄然流逝，转眼已是第三年惊蛰。梅树枝头结满冰凌，在寒风中微微摇曳，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故。

上官曦如往常一样，正在后院修剪枯枝。她专注地打理着每一根树枝，心中想着等周生辰回来，看到这焕然一新的庭院，一定会很开心。就在这时，一个满身沙尘的士兵踉跄着闯入庭院，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与焦急。

士兵呈上一封密信，火漆残缺不全，信纸上“别院”二字被沙粒磨得模糊不清。信中提及，周生辰与当地土司之女阿兰朵往来密切。那阿兰朵擅跳一种以九十九支蜡烛照影的“月下蝶”舞，每当夜幕降临，烛火摇曳，她的舞姿就如同灵动的蝴蝶，令人着迷。而周生辰不仅常常观看她的舞蹈，还在驻地为她置办了别院，院中整日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不断。

看完信，上官曦只觉得天旋地转，手中的剪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她强撑着身体，回到房间，将婚书平铺在案几上。看着周生辰当年按下的指印，如今已有些褪色，仿佛他们的爱情也在岁月中渐渐失去了光彩。突然，一道闪电劈开夜幕，照亮了房间，她这才看清信纸背面竟有淡墨勾勒的女子侧影，那身姿，那神韵，像极了信中描述的阿兰朵。

窗外惊雷炸响，震得窗户嗡嗡作响。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铜镜中映出她扭曲的面容——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可眼泪却如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曾经的海誓山盟，如今看来是如此的讽刺。

是夜暴雨倾盆，雨水敲打着窗户，仿佛是她内心痛苦的宣泄。她就那样呆呆地坐在桌前，一动不动，任时光流逝。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周生辰与阿兰朵在一起的画面，那些画面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她想起他们曾经的誓言，想起周生辰临行前的承诺，心中的痛苦愈发浓烈。

翌日清晨，侍女发现书房的地砖上散落着碎瓷片。那尊周生辰最爱的越窑青瓷莲花樽，已化作一堆锋利的残骸。而上官曦正用绢帕仔细包裹每块碎片，嘴里哼着他们初遇时的小调，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看得侍女毛骨悚然，却又不敢多问。她的心中，已然被痛苦和绝望填满，曾经的温柔与美好，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她开始回忆起与周生辰过往的种种，那些甜蜜的瞬间如今都变成了尖锐的刺痛。他们曾经一起在桃花树下许下的白头偕老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她不明白，为何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她的心在痛苦中挣扎，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她想质问周生辰，想让他给一个解释，可又害怕面对那个残酷的答案。

接下来的日子里，上官曦整日失魂落魄。她不再精心打扮，不再关心府中的事务，常常一个人坐在花园的角落，望着天空发呆。每当夜幕降临，她就会望着窗外的明月，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个他，已经渐渐远去，而她却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试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开始不停地打扫房间，擦拭家具，哪怕已经干净得一尘不染，她还是停不下来。她害怕停下来，一旦停下来，那些痛苦的思绪就会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然而，无论她如何逃避，心中的伤痛都无法减轻。她开始在夜深人静时，对着周生辰的画像倾诉衷肠，告诉画像中的他自己有多么痛苦，多么想念曾经的他。她会轻轻抚摸画像，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可每次触摸到的，只有冰冷的纸张，这让她的心痛加剧。她的身体也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渐渐消瘦，往日的红润面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苍白与憔悴。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只能在痛苦的深渊中苦苦挣扎，等待着那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解释。